迦南艳阳(2/3)

人都还没从差坐过站的惊险中回神，一浪就先迎面扑来，抬是空无一人的站台，月台后废工厂攀满绿藤的烟囱与油漆斑驳的颓圮围墙，已向他预示即将迎来的人生新挑战。

初中、中、大学、研究生，一路他都是照社会对优秀青年的期待不断前行，读书、考试，再读书、再考试，循规蹈矩，不论同学父母或师，谁都没办法从他上挑病，全班第一、全校第一、全市第一是他的目标，但到底为了什么争这些第一，他却从无想法。

肖乔笙被提着行李赶车的大妈撞了一大把，他迷迷糊糊地摘耳机，脑海还回盪着哀伤的民谣旋律，除了对方嘖嘖有声的叨念和扬而去的背影，月台上斗大的迦南站也让他瞬间清醒。

沉烟雨心痛了，凝向肖乔笙溪上堆着小雪人的日记本：「嗯...您又忘了啊？我们讨论过好多次了，想念的话，就说说你们的故事，小雨一向是最好的听眾。」

「行...姥爷，你先别急，我立刻给阿烟条围巾！」

「既然已经用行动说明了你的选择，咱俩也没什么好谈了。」

她最担心的状况猝不及防就发生了，私自把重病在的姥爷带来，若有个万一，不说母亲怎么都不会原谅她，她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。

「肖乔笙，立刻回电，不然我们就彻底玩完了！」

肖乔笙重重叹了气，一字未回便把手机灭扔回随包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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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前，查票员甚至还一边打着瞌睡，直到对这时代还有车站採用人工查票到不可思议的他，好不容易从夹翻找车票扔在台上，对方才被惊醒，满脸诧异地瞥了他一。

「好...真聪明！但这样他会不会冷啊？阿烟最怕冷了，哎呀...咱还是再给他加条围巾吧？」肖乔笙突然有急地瞅着脖上空无一的雪人说。

一辆列车恰巧在此时从林间疾驶而过，轰隆隆的响声似也带着肖乔笙记忆，飞掠回淡去已久的数十年前。

走车站时，肖乔笙已了一大汗，手机这时响了一声。

「我！」

虽然心疼自己最心的红围巾，但为了安抚肖乔笙的绪，沉烟雨牙一咬，从包里掏了把小剪刀，剪一角，充当雪人的保。

「不行...气？那怎么成...阿烟会化的。」老人的语调越来越急，神也不再清明，有着虚实难辨的恍惚。

你在南方的艷里，大雪纷飞，我在北方的寒夜里，四季如...

直见小雪人也缠绕了条红围巾，肖乔笙才逐渐恢復镇定，目光再次往一旁落满雪的铁轨望去。

「该到了？」

考上第一志愿后，外貌堪称乾净亮的他，还在大学第二年就被同年级的校李云清倒追成功，学业两得意，

「小雨啊，你说太过思念一个人的时候，该怎么办才好...」

前一刻还暗忖着大妈鲁莽的人，一秒却以更慌张的匆忙拉行李架的包甩上肩，于其他乘客的注目中狂奔，赶在火车离站前狼狈跌撞月台。

大学毕业后，边所有人都认定他对未来肯定早有明确规划，前途光明坦，殊不知实际上，本人却对领完生涯最后一张毕业证后该何去何从充满迷茫。

沉烟雨绽着的笑瞬间凝结：「那我们赶回去吧...医院有气，它就不冷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