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曰(2/2)

他不信佛跟菩萨，如果真有神灵，他真想问今生是否偿完了前世欠的债。

不过一伤，怎么会这么疼呢？而且他分明很耐痛，很能吃苦的，可这次却疼得连视野都变得模糊不清，再压抑不住的泪亦跟着泉涌而。

当王沐烟手里握着自己本不喝的咖啡，就站在商家的行动摊车旁发愣时，一名几岁大只到他腰的女娃牵着幼弟，兴奋得只顾欣赏掛在棚架上的灯，看都没看前路地撞上了他。

村公所前的广场上，有一株盘错节，据说活了上百年的老榕树，肖乔笙合掌对着缠着红绳的树，与树居民用几块石叠成的神龕虔诚祝祷。

他不记得肖乔笙后来说那其实是哪个活佛说过的，就是被咖啡浇过的掌指，在握平安符时，突然变得好疼好疼…

他了他哥腰窝一把，被攻击得猝不及防的肖乔笙了起来，也呲牙朝王沐烟反击。

调的少年不到半分鐘就举手讨饶，两人在乘凉的老人家们发现异样前，嘻笑着跑杂货舖，各自拣选了冰结帐，又回到树并肩坐着，嗑凉消暑。

站前的街，人熙来攘往，川不息，王沐烟埋在自己膝间，似一座无人闻问的孤岛，无声哽咽地哭得难以自已。

他一边走一边企盼今晚运气够好，能再碰上个赶在最后一刻南过年的司机，好跟对方谈个漂亮的价格，搭顺风车回迦南，可惜几个小时过去无果。

他站在雪中，凝着他们一家四和乐的背影，竟对被父亲扮鬼脸逗笑，再被母亲用糖哄好的小姊弟心生艷羡，左验了有记忆以来前所未有的酸楚。

「肖师父，你再装吧你…都忘了自己昨晚了啥吗？嘖，六不净的…」

「笙哥逢庙就拜，到底在求什么，有没有应过？」

租车伕站在街边揽客，瞥见周围红晃得有些夸张的布置与传来的节庆音乐时，王沐烟想起明天就是除夕夜了。

他终是在北江大雪纷飞的寒夜，失去了他的四季如。

真的很会舞文墨，标准的风书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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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中的饮因之翻倒，泼溅一地，所幸他反应即时，稍微偏了个方向，才没伤孩，反而是撞人的见他手腕红，一衣也被溅得狼藉，愣了一阵后，仰和弟弟一起哇哇大哭了起来。

呜呜呜─《阿拉斯加海湾》和有匪匪提供的《寂寞公路》都很搭今天度。

北方的冬夜着实冻得，王沐烟受不住了，便向路边兜售饮的小贩买了杯温手，分明从不喝黑咖啡，却选了那人总是不离手的式。

但如今肖家团圆饭吃不吃得成都是问题，箇中滋味，怕也是和他这个连家都不拥有的人无缘了。

「小哥，新年快乐，搭车吗？赶回家过年呢！今年最后一趟能算你便宜。」

「嘶！王沐烟！你就会糗我是吧？」

「笙哥…呜…对不起…但我真的好疼…也好想你…谁能来救救我啊…」

本来肖乔笙划好的愿景，是他参予完徵选，与他们一家快地吃上年夜饭，年初三再一起陪他回迦南。

痛一路从指尖蔓延到，他在快要呼不过来前，蹲地抱着膝盖缓和。

姊弟俩在路边和车夫讲价的父母，闻声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赶过来，一边赔礼，一边骂孩的同时又张着姊弟俩有否被伤。

王沐烟挥挥手拒绝了他们的赔款，妇人在离去前，仍持了个佛寺求来的平安符，祝愿他平安健康，心想事成。

「所以你求半天，到底求了什么？」王沐烟一边漫不经心地着冰，一边望着穿过叶隙洒落的光呢喃。

「不修来世，只求今生与我的阿烟相伴。」肖乔笙用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轻声回答，笑弯的睫在光中似镀了层金。

大厅，等到被冻得不行了，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又走飘雪的站前广场。

「小朋友不懂就别胡说八，童言无忌，阿弥陀佛…」肖乔笙张地再次合掌替王沐烟赔不是，后者被他逗得鹅鹅绽笑。

肖乔笙不知死心没？还会找他吗？当初持不办手机是对的，否则他肯定扛不住屏幕上现他哥名字却不能接的煎熬。

他虽嬉笑脸地调侃，却也有模有样地学起他哥，两人并肩在盛夏的蝉鸣鸟叫中，朝实际供奉的是何方神圣都不清楚的小庙祝祷。

「佛曰，今生我们所受的苦难，都是为了来世的幸福与安康。」虔诚地不晓得祷念了什么的肖乔笙睁开后一本正经地回答。

「爸爸！妈妈！你们快看！好漂亮的灯笼啊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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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嘖…人死了会去哪儿谁也不晓得，还来世...佛祖真懂得替自己免责。」他不置可否地翘嘟嚷。

王沐烟盯着掌心似在嘲讽自己的平安符，本想随手连咖啡杯一起扔回收桶，帘却偏偏又浮现起那人笑弯的眸。

「鹅鹅鹅...住手！我怕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