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2/2)

“味怎么样？”老略显忐忑。

颓丧。

“真的好吃？”

“真的好吃。”鲍一丁抬起来，“真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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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碗馄饨。”鲍一丁把包放在桌上。他的绪不太好，声音有些

狼藉污秽的“狗街”，颇有些像传说中的“鬼市”。吃了太多的狗，喝了太多的酒，那些“老饕”都变得有些不太正常，中泛着血丝，边挂着白沫，当街撒呕吐。

老不敢继续看他，盛好馄饨，端给坐在条凳上的鲍一丁。鲍一丁说了声“谢谢”，就低吃起来。

“好吃。”

老听这句言简意赅的评价不是敷衍，心满意足地笑起来，用围裙搓着手说：“您抬举，您抬举。今晚怎么没去喝酒？”

馄饨在沸中翻腾，老认真观察火候。馄饨漂浮起来时当立刻捞，再延后就会发黏，也就不够。在这个过程中，他略微抬了抬，看到路对面的一个浪汉。

“狗街”上有很多酒量大的客，但他们都被当成“酒疯”，只有鲍一丁担得起“酒神”的誉。他不太说话，从不酒后失态，也不借酒装疯，就算是喝多了呕吐也都是安安静静的。两个礼拜之前，老还看到他在对面的电线杆抠咙，缩着脖，极为难受的样，但是吐得死去活来后还用盆接冲洗净，走回饭店的时候腰板还是直的。

晚上八，正是酒酣耳的时候，街上的人不算太多。大锅里的冒着白汽，包好的馄饨分成小份摆放在四四方方的白瓷盆里，一切都准备就绪。老想不来还有什么可的，上老镜，再度看起那本沾满油渍的《故事会》，没看两行字，就等到了第一位客人。

但是十之后，这冷清会有所改观。总有人会在暴之余想要解渴刷油，陆续走他的红房。直到半夜，整条大街都空了，他才会断了等候最后一个客人的念想，推车离开。

他的角突然就了。

老越来越不喜“狗街”，他只希望攒够了钱，给儿在芝县县城买一房，立刻退休养老。

客人早来晚来都很正常，但他没想到今天的第一位客人竟然是“酒神”鲍一丁。

刻他们的里容不清汤寡的荠菜小馄饨，因此静守一隅，不事喧哗。

这个浪汉发板结肮脏，脸上污秽黧黑，衣服破烂不堪，跟游在“狗街”上的其他浪汉并无两样，但是他的姿势很别扭，坐在臭沟旁边的消防栓上，上半绷直，胳膊撑着膝盖，那张的姿态，就像一只绷了随时要扑咬过来的疯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