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(2/2)

“儿，今晚去哪儿快活？”跟在他后面落地的三缺问。三缺是他的工友，姓，当然不叫三缺。这个沉重的行当需要有轻松的人际关系调剂，所以他给每个工友都起了个外号。

他没想过，十二层的楼也会让自己发。

她后的房间里传来了小孩的咳嗽声。暗的堂屋里，那房间门中透的灯光像一落在地上的又细又的针。

现在他已经不怕丢脸了，可是顺着绳往降的时候，逸夫楼的教室里正在上课，教室里的学生都好奇地扭看窗外面的他，他还是忍不住红了脸。无论他站得有多，也只能像只蚂蚁在大楼的外面活动，他和这些学生之间隔着薄薄的透明玻璃，是一辈都无法逾越的障碍。

“蜘蛛人”这一行就是这么奇怪，经验越丰富，就越害怕——怕绳断，怕座板断，怕风怕雨，什么都怕。不像一开始，就怕丢脸。

20世纪末的这一天，北方科技学院的最建筑是十二层的逸夫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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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撕裂她的生活和尊严，“我儿还在发烧，我得去照顾他。”

在张鹏的见识中，这实在算不上一栋楼，六年前他第一次“板”的那栋楼就有十五层，那年他刚满十八，把绳索系在楼的塑料上就了板，现在想来只能用一句话总结：无知者无畏。

这是好事，一些老师傅说，这觉意味着成熟。

面对一个目光中充满绝望的女人，宋简立刻就气馁了，他竖起了大衣的领，在瑟瑟的寒风中，转离开。

他一层一层地落去，到达地面，就意味着这一天的工作结束。脚踩大地的觉踏实而幸福，回过再去看矗立的楼，他就会有劫后余生的喜悦。

时间过得真快，又到了周六，虽然周末跟休息无关，但一个平稳度过的礼拜还是值得庆祝。张鹏不假思索地回答：“老地方。”

别人有未来，他大概也有，只不过渺茫了些。他的未来全维系在一绳上，这条绳把他整个人和楼上连接在一起，断了的话，他就没命了，未来就更无从说起。

场所应有尽有，也不乏一些上档次的饭馆，但张鹏和工友去得最多的还是“辣将军”。这是一家自助火锅城，一个人二十块钱就能吃到撑，酒免费畅饮。尽去年发生过中毒事件，毕竟没闹人命，何况还停业整顿了两个多月，他们也没放在心上。

简单清洗后，他们背着工包，乘坐地铁和公回到东四环外的黄骆庄。黄骆庄是外来务工人员的聚居地，算得上一个“城中城”，各娱乐

张鹏无疑是这个学校站得最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