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2/3)

就是那天晚上，孟半烟听了满耳朵的武承安。有说他矜贵的也有说他太不给面的，但不怎样，钱仁怀底的失落和懊恼孟半烟都没错过。

孟半烟不会说那些不值当谢的话，在她这里了事一定要见着回报，嘴上太客气有时候明明是自己卖的好人家也不当好了。

主病成这样，秋禾看着持重沉稳其实心里早慌了。此刻也不觉得孟半烟一个外人发号施令有什么不对，招招手便有小厮从床尾爬到武承安后，稳稳托住他单薄如纸的脊背坐起来。

时间一，烈酒该怎么温怎么，先哪里再哪里两家人也总结一经验，看着简单但就是比旁人胡猛搓一气儿用得多。

钱仁怀去年刚过完四十的寿宴，在潭城县县令已是第二任。年龄来说算不得前途无量，但又还有机会往上走一走。

“多谢姑娘专门走这一趟，等在病好些，一定登门谢。”

稳住王苍，接来的事就用不着孟半烟心。跟着武承安的小丫鬟去东厢房坐着喝茶，茶喝了两又蹭了武承安几盘心，才等到秋禾送王苍来。

“表哥，等会儿你先底那几。他弱经不起折腾，手底别省力气，早把降来才安全。”

“怎么样，那少爷好些了吧。”

“倒是你，今天怎么为了碗酒专门过去，真就只想看看那武家公？”

这么年总有那么些发烧到惊厥都压制不住的病人，王家就总要往孟家来要酒。

王苍本就是个敛的人，这次来给官家公看病就更添了几分小心，要不是发烧实在降不来，他连这法都不愿意给他用。

平日里不是

就怕贵人贵，再被烈酒搓破了怪罪自己。此刻被表妹戳破了心中顾忌，不免抬去看孟半烟。

两个月前，潭城县县令钱仁怀摆宴，孟半烟去了。听在场其他人说起县令还帖请了孙山的外孙，只可惜人家没应邀，惹得钱县令整晚的脸都比猪肝还难看。

“在降温了，我教了丫鬟怎么用酒，今天再一次，等明天我去看一看，改个药方就差不多了。”

在城里开铺买卖，孟半烟跟钱仁怀打的时候比跟府衙里的大人们多得多。

听说过这位官家公病弱，亲看见才算见识了什么是真的病弱。只好又把递去的海碗拿回来，亲自去用角房的小炉稍稍把酒温得更了一儿，再送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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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位姑娘，赶扶你家公坐起来吧，酒的温度正正好，别耽误了。”

武承安一直醒着，外间的说话声再小也听了个七七八八。知隔邻居是冲着好奇来的也不觉得被冒犯，反而先开谢。

京城来的官家公病弱成这幅模样，王苍不放心让药童上手，自己挽起衣袖用布巾包住手掌给他。

论官，钱仁怀还算有能为。不敢说事事公清廉如，但好在他是个有分寸的。

很致，眸尾带细纹微微上扬，难得给因为久病而有些倦怠的眉添上几分活。

这回来秋禾脸上的表看着松快了不少，一见孟半烟又连声谢，直把人送到大门外，又看着两人了孟家宅门，才转回去。

人看过了，孟半烟也没打算留来伺候人。本想把酒碗递给站在一旁的小丫，不经意间又瞥见武承安淡紫的指甲。

孟半烟也不躲，直直撞自家表哥慎重又担忧的睛里，微不可见地了，“表哥放心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
“又不是三条的哈么没见过，我至于吗。”

烈酒降温是一直都有的土方，孟家酒王家行医，除了少数能慢慢腾腾小心医治的富官眷，大多数老百姓治病还是只看着怎么便宜怎么快才好。

“一碗酒罢了，能有用就好。”

孟半烟本想让王苍直接回去，但都到了家门，不去给他姑姑请个安实在不像话，就只好陪着表哥又回了家。

许是发烧发得太久了，男人眶四周带着抹浅淡的绯红，衬着致漂亮的五官和线条凌厉畅的颌，着实是孟半烟不曾在潭州城见过的别样风。

拿酒药治伤古来有之，可怎么用效用最好，即便是外祖王家也不如孟半烟。自孟海平死后她除了外办事，几乎时时跟在孟山岳后，除了酿酒的手艺，其他用也都学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