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节(2/3)

嫡母周对王苍算不得多好，但也从未故意苛责待过。从小该读的书该学的医从未落过，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袜都是周搭理。

还是孟半烟过来，喊人架起两桌牌局，张罗厨房送鲜果心过来，又陪在母亲边和阿姨伯娘们科打诨好一会儿，引得众人把话题扯开，才起离开顺办一办自己的事。

四月初二纳征这日送到王家的聘金聘礼，即便是孟半烟也挑不一错，外婆夏云苓更是喜得合不拢嘴。

所以孟半烟只能尽量斩断自己的牵挂，自己的牵挂越少父亲能拿自己的把柄就越少，母亲也能更自由更安全。

王苍的院在王家最后面，王苍成亲之前也不住这里，一直都是跟着王生夫妻住，前几年成了亲不好再跟父亲嫡母挤在一起，才搬到后面来。

可因为家里从小没瞒住他的，所以王苍还是知自己的生母，其实是永远跟在母亲后那个总是默不作声的沉默女人。

只有孟半烟还稳得住，分过一个肩膀让娘靠在自己上哭，还能侧过跟外公讲理。

“外公一生气我就怕，您别老这么凶我，我还能在家里住多久啊。”

两个舅舅也着急，向来圆的王喜起就要去衙门里找关系，嘴里嘟囔着龙不压地蛇，他就不信拿孟海平一法都没有。死了的人，死了就死了，又回来什么之类的话。

孟半烟嘴上说得是，底是不容置喙的决，看得王茂林心直直往掉，沉默许久才叹一气不再多说什么。

他是自己的爹，从理规矩上天然就占理，只要他想，明儿个就反悔也不是不行，自己就算去敲登闻鼓也毫无胜算。

这样的矛盾年纪越大就越尖锐，好在家里还有个王茂林耳聪目明，藉着王苍成亲的机会，把孙从儿媳妇边搬开，王苍才渐渐没那么绷。

无声的区别对待从小到大都伴随着王苍，王苍十分清楚自己该孝敬父母，但又总是会忍不住去偷看活得像个影的杏姨娘。

等去了京城，且不说人家看不看得上自己，就算真看上了，成亲嫁人的是自己，到时候也就自然有了同他讨价还价的余地。

了时间卡得，三书六礼桩桩件件都着规矩来。

但疙瘩就是疙瘩，只要生来了就会一直存在

“外公，我娘一时想不明白您不可能不知我的心。我爹是回来了，可回来的，我不觉得是我的爹您的女婿，人家现在是侯府的姑爷。”

过日嘛总是这样，不如意的时候占多数，总不能一不如意就同人拚个鱼死网破，没那样的理。

有了外公兜底，孟半烟事更加放开手脚，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带着一起去京城的人，也再没什么顾忌。

到底不是二八年华的少女，什么都见过的妇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起嫁妆来，半害羞都没有，有几个跟王华关系好的，更是连连打趣儿，什么摆不上台面的荤话都敢说。

最主要的，还是王苍不用再总看着杏姨娘围着嫡母转的样，这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坎儿，不到什么时候都过不去。

“还说，还敢说！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说定就定了，现在知要离开家了？晚了！”

“表哥，这会儿有空吗，有事跟你说。”

孟海平要接自己去京城说亲的事，在王家和张家把婚事说定之后，孟半烟就找了个机会老老实实跟她娘和外公外婆说了。

王华更是白着一张脸连连摇，嘴里一个劲的说自己不要那张放妻书，立就要跟孟半烟回孟家，不许孟半烟跟孟海平去京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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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半烟作为孟家的女儿，更是半尴尬都没有。先在前院陪着两个舅舅见过张家来的人，又拎着裙角往后院去帮她娘招呼今天专门过来的王家亲戚，和王华的好友们。

小时候生了病也会愁整夜睡不好，喝了三天药不见好也会一个劲的埋怨王生，自己当大夫的怎么连儿生病都治不好。

孟半烟其实打心底里不相信孟海平答应自己的那些事，即便都依了自己，那以后呢。

一向见着自己就乐=笑呵呵的老爷气得手藏在袖里直哆嗦，抬手指着自己脸铁青，想骂她又舍不得，不骂她又觉得自己这外孙女实在胆太大，什么事都瞒得住什么事都敢不说。

“有、有。站在门嘛，来坐。”

脆又让人临时去外面买了一筐喜糖回来，不是来贺喜的还是路过的或是来瞧笑话的，只要是到了王家家门，都能得一把喜糖。

后面本来只有一排倒座房，王苍要搬过来，王茂林才找人扩成了一个小院。院位置日照都不算好，但好歹是个独立的院落，关上门来小夫妻说话办事再不用怕被人听着看着，住得倒也算舒坦。

只嘱咐外孙女置家产的时候有什么难尽找他，要是有什么要脱手的产业一时间找不到好买主也别着急，先从自己这里拿银走，别糟践了自己这些年的心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