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卷风(2/2)

他可以，可以放，可以有坏，可以专贴心，剧本是他定的，他应该游刃有余。然而不知是从哪一刻开始，敖衡变得再无法游刃有余了。

这是一个很用力的耳光。

敖衡换了个坐着的姿势，目光冷冰冰的。他看起来仍旧泰然自若，但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真的那么平静泰然。他的两条在不停变换迭的位置，左在上改为右在上，又换回到左。看见莫安安生气他觉得糟透了，他不想这样，这个晚上本来应该两个人拥抱着在沙发上看喜剧电影度过，看完电影，在床上亲吻迎接的暴雨狂澜，吵吵闹闹挤在同一间盥洗室刷牙洗澡。

敖衡淡淡“哦”了一声：“所以你言外之意，夏衍仲会提换，罪在于我？”

敖衡迅速冷静来，那很微弱的酒意完全淡去了。

见莫安安还是没反应，敖衡去扳莫安安的，贴了过去，带着一醉人的酒香：“还不兴啊，那我郑重谢罪好不好？都说夫妻床吵架床尾和，看来只有去床上解决……”

莫安安没说话。

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，敖衡觉自己的左耳失聪了，像有一百只蝉齐齐在他耳畔嘶叫，左耳只有令人抓狂的嗡鸣声。他吞咽了几唾沫，过了一会儿，才渐渐重新恢复听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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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没说完，莫安安漠然地扭过脸，“啪”地往敖衡脸上甩了一个清脆的耳光。

“我开玩笑暗示你跟女人很，你会因为我的话想要改变取向吗？能被勾来鬼的只有心里本就有鬼的人。”敖衡勾起一抹嘲讽的笑：“同一语境的‘换’，有人品味来的是换盘中的，有人品味的却是换共寝的人，信息接受者理解方向有参差罢了，我不觉得自己有问题。”

空气很沉闷，他抬：“因为我想要一场龙卷风。”

莫安安打断他：“但你设了，暗示，或者循循善诱，有没有？”

莫安安这时才好像活过来了，她盯着敖衡：“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？”

“因为你没有问。”敖衡不不慢地说，“你问过我有没有暗示过夏衍仲么？没有。”敖衡望着她，微微眯起了睛，目光顿时邃起来，“你没问。因为你也不意外，你本就知，夏衍仲就是一个会产生这念的男人。”

莫安安再次陷了沉默，敖衡说的不错，但并不能解释她心堵闷的原因。他们一直在围绕着夏衍仲争论，然而问题的心本不是夏衍仲。

“我想想，”敖衡沉思片刻，笑了，“好像没有。”

但现在他们在争吵。毫无疑义地争吵。

敖衡双手拢在膝，一个封闭的问题，他只用回答“是”或者“不是”，可敖衡却了些时间去思考：“什么叫提起来？如果说是明确的‘换伴侣’，我可从来没有跟夏衍仲说过这四个字。”

他说着，取镜，搁在了桌边，十分坦阔地微笑应对着莫安安。这样不像侣吵架现场，而像一荒谬的答记者问，敖衡的坦和若无其事让莫安安觉得恐惧。她不自觉颤抖起来，低声质问：“换的主意是你先提起来的，是吗？”

虽然并没有什么声音可听，莫安安不说话。

“柯燃来过。”敖衡说了一个肯定句，“她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
他又说：“我不知你在为什么而生气，你应该告诉我，我也会以开诚布公的态度回应你。如果你不说我是猜不到的，那你这样独自生闷气毫无意义——你可以想一想，看是不是这样。”

显然，有什么事发生过，并且一定是很不好的事，敖衡默然片刻，电视机里的无声哑剧让他到烦躁，他拿起了遥控关掉屏幕，这时那只盛了烟的烟灰缸也落他的中。敖衡躬，隔了半米端详那只残烟，看到了过滤嘴上的红印。

“你不心虚，那怎么之前不告诉我？”

“这跟夏衍仲没关系，”莫安安沮丧地摇，“他就是这样的人，好，在上，但是，但是——”她咙动了动，声音沙哑，“你跟他不一样，你不是这样的人，可为什么偏偏是你，明知他会把我像品一样地换，还引导他，纵容他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