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(2/2)

莫安安沉着一张脸：“不劳你心。”

多日不见，夏衍仲整个人瘦了一圈，腮瘪去，面颊覆了一层青胡茬。因这些许变化，人还是同一个人，气质却与先前迥异，显了些罕见的稳重沧桑。他看见莫安安，快步朝她走过来，见莫安安连忙往后撤步，站住，尴尬地冲她笑笑：“还得等一会儿，先找个地方坐坐吧。”

莫安安父母订的是周五晚上的机票，六四十分落地，这晚，莫安安提前班来到机场接人。她刚到地方，就在接机通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——夏衍仲。

两人在等了约二十分钟，终于等来了莫安安的父母。一人群里，莫父的气场尤为引人注目，汽修老手上带着一腾腾杀气，仿佛千里迢迢乘坐飞机而来是为了寻仇。一贯调的莫母这回却有些黯然，大概是没休息好，她走在莫父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，神茫然。

“修理厂的生意不能期离人，他们呆不的。你不面，我暂时服个就行；你面，事就难收场了。”莫安安显得很焦虑，“我不想惹麻烦来，就算为我考虑，拜托你别面行吗？”

“有需要帮忙的，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。”敖衡说。

“除夕你跟敖衡在一起过的吧，我都知了。”夏衍仲一句话说完，又不忍似的接着补充：“劝你还是离他远，敖衡这人就是一笑面虎，诡计多且心黑手狠，连自己亲哥亲爸都算计，跟了他不会有好日过的。”

莫父说一不二，莫安安不敢违逆，从初中到中都乖觉遵守每一条规定。中一次家会，班主任把莫母叫去，先说有男孩给莫安安递纸条，又说莫安安的不错，没有回应，作为漂亮女孩的父母要再接再厉，继续防范早恋。这件事本来是表扬居多，但传到莫父耳朵里，他大概解读了另一层意思，第二天晚饭前，他洗净沾有机油的手，给了莫安安一耳光，问莫安安疼吗，莫安安着泪说不疼，他说不疼就对了，如果你敢早恋这一掌就是疼的了，现在吃饭吧。

疼的掌，在后来莫母问莫安安和夏衍仲上过床的时候还是降临在了她的脸上，那年她21岁，是很多女孩不会再被父母暴惩戒的年纪。但莫父不在乎这些，他里，老打孩，天经地义，这权力至无上，伴随终，任何人都不能剥夺。

“不是威胁，”夏衍仲摇，他竭力想扮作很有神的样，但言行举止间的疲惫无论如何也难以遮掩，“请他们过来是想替我个见证，我真心认错，以后只想好好过日，好好待你。”

敖衡心里五味杂陈，可莫安安话说到这份上，他也不好再持，只得说：“不联系我不放心，每天至少给我报个平安。”

莫安安双手环抱前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。短暂的静默之后，夏衍仲赌气似的坦白：“我说我对你不贴，在外面招惹荤腥……错都是我的。”他略幽怨地瞥一莫安安，“你跟那谁的事，我一句没说。”
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莫安安脸登时有些苍白。

莫安安从这天午就开始张，从许多陌生面孔里识别父亲的一瞬间，她的张到达了。胃开始轻微痉挛，她咽了唾沫，想呼喊一声“爸”，但张开嘴，只有的气从咙挤，接着，莫安安听见了一声“爸”，声音很很洪亮，叫得很亲切，然后她意识到，这是夏衍仲在喊。

“爸妈是我请来的，票是我买的，接机当然也该我来接。”夏衍仲说。

懂事就扇你耳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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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安安听这话心一，睛不敢直视夏衍仲，撑气问：“什，什么意思？”

莫康电话中只说爸妈订了票，并没详细待这件事的主谋。莫安安看着夏衍仲的脸，胃里在翻，她稳了稳神，低声说：“丑话在前，你请谁来威胁我都没用，我是一定要离婚的。”

莫安安见他有所退让，立刻说好。

夏衍仲还想说什么，但觑着莫安安的神，什么也不敢说了。也不知是因为久未见有了新鲜，还是因为有敖衡这阶对手加持，他现在看莫安安，觉得她魅力十足，敛的甚至更胜柯燃这等尤一筹。不免又在心唾骂过去的自己不知好歹——他条件优越，再找女人是不难，但要再找一个同等漂亮、知冷知、伺候完他还会孝敬公婆，又不图他荷包的，却并不是件容易事。

“我跟你一起，”敖衡目光严厉，“谁也不能动你一指，你爸也不行。”

莫安安再听这些已经无动于衷：“你跟他们说了多少？”

夏衍仲左右看看，等旁边人走开，吞吞吐吐：“该说的都说了，有些事说的不是太直白，他们应该都能明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