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(3/3)

跟他没关系。”莫安安不大自然地说。随即她突然想到什么，问夏衍仲：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，这个病会遗传？”

夏衍仲笑起来：“别逗我。”

莫安安没说话。

夏衍仲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，“喂”了一声，用夸张的语气说：“老年痴呆啊，痴呆怎么会遗传。”

莫安安闭了闭，呼，说：“就现在——夏衍仲，你旁边如果有电脑，可以输早发痴呆几个字，搜一搜，看我究竟是不是在逗你。”那边没作声，莫安安接着说：“我外公外婆去世得早，生前没发现什么异常，但我妈有个姑姑是不到四十岁傻掉的。”

夏衍仲大概是搜到了什么，说“我看看”，就匆忙地挂断了电话。

他这一看就看了很久，再打电话过来已是一个小时之后，语气听起来和上通电话很不一样。刚才他也听起来着急，担忧，但这绪的表达多是借助于丰富的语气助词，这回则声调沉肃，语速很快。夏衍仲说的尽是些莫安安今天已经了解到的容，譬如遗传概率是50%，再譬如可以基因检测查看自己是不是致病基因携带者。

莫安安面无表地听他说完，答说：“我知，但我不打算查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夏衍仲立刻问。

“因为就算知结果也改变不了什么。”莫安安说。

夏衍仲无疑还是希望她检测的，劝了几句，听莫安安还是没有一改变想法的意思，很无奈地挂了电话。后来莫安安想问莫父莫母回程机票改签的事，再打过去，那边一直占线。

他的话不知留给了谁，莫安安无心猜，也没有立场猜。

反正她自己的倾诉望，也早不再留给夏衍仲。

接到敖衡的电话是在傍晚，莫安安刚帮父母收拾了行李，他们明天上午就要坐飞机回去。至于检查的结果，莫父没跟莫母透实，编了一个“发散记忆困难症”敷衍她，说这病跟血压一样，听起来吓人，其实只要吃药就能控制，没什么好怕的。

“先这么着吧，走一步看一步。”莫母去卫生间时父亲对莫安安说，“真告诉了她，我怕你妈那张嘴扩音似的会让满世界都知。你好歹还结了婚，莫康婚都没结，要是传去哪家还肯把女儿嫁来？”

他端起杯，喝了，沉地看莫安安：“你呢，还打算离吗？”

莫安安说：“离。”

莫父，搓了搓手。莫安安瞳孔放大，死死地盯着那只手，天时地利人和，揍她的要素齐全，这顿打料想要逃不过了。然而莫父只是把手伸向了袋，窸窸窣窣掏打火机，说：“你跟那个敖衡，有事吧？”他眯起睛，补了一句：“看他好像有能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