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-3 除夕夜(5/5)

，信仰就像是...神明的电池？或是说可以有某程度的互动？好比没有粉丝的粉丝页，就算存在也没用。你听草央嫌孟婆汤麻烦，让我想起之前看过孟婆汤是在清代被写在小说还是笔记里，本来是没有孟婆汤这说法的。但说着说着，信的人多了，就算本来不用煮汤，也要煮了。」

「这可以当筹码吗？」

何太太苦笑：「你是说拿这个去威胁泰山府君？你可别犯大不敬呀！信仰这东西，一代一代传来，哪怕你今天大声疾呼叫大家不要信，谁会理你？况且我自己觉得，神明也好，妖鬼怪也好，不是被信仰而存在，而是先存在了，但如果信的人多了，能力就大了。」

「网红不需要有人关注就能开帐号，但要有人气红了关注度了，才有影响力。」姬颯想起李晏的金影片，举一反三。

「就这意思。」何太太拿着抄写的笔记本戳着说：「天星官的说法有意思，天属于南斗六星，「星经」说：南斗六星，主天寿命，也主宰相爵禄之位。但如果说哪里能对应南斗六星，我只想得起来云林的斗六镇，据说是正对着南斗六星。」

「但我觉得，天和金还是有分别的，不人座还是南斗六星，都不是金的呀？」

「也没人说天上来的金就是星宿的顏吧？」何太太歪着，手上的笔换成戳太：「还有个思路，就是她提到蚩尤。」

姬颯眉一挑：「蚩尤？」

「我只是想起，蚩尤的图腾有和鸟。」

「他是金的吗？」

「我怎么知？我又没见过！」何太太叹了气：「歷史都是赢家写的，蚩尤上是不是真的角，谁知呢？基督教信仰里的恶形象，画来都拿着个三叉戟，上有羊角，圣经里都没这么写，是画家把希腊神话里的海神三叉戟与牧羊潘神的拿来挪用。」

「嗯，这些我都不知。」姬颯有无奈：「没好好读书。」

「课本上也没教。我自己觉得，真正有用的知识，课本里都没有。」何太太笑着拍拍姬颯的：「关于矮灵，我这儿可就没什么资料，你得靠自己了。我一会去，最重要的是通报泰山府君，也会问问有没有人知金的。你也不用守着我了，去客房睡一觉，明天都醒了再说。」

何太太假死过去后，何先生也赶姬颯去休息，姬颯笑说：「我怕老，想守岁。」

何先生无可奈何：「你何阿姨说了，她这趟去比较麻烦，不知初一能不能上来，你守个岁要守到初几？」

姬颯一惊：「什么？」

「她叫我不要告诉你，但不告诉你，你又不听我的，唉。走无常是散工，有事才召去，没事本没人搭理。这回她是拜託差了些手脚，要迂回。」

「有危险吗？」

「她说没有。」何先生苦瓜乾似的：「我觉得有。不过，她说要是不去，可能大家都只能间见了，我拦不住。」

姬颯这想睡也睡不着了，李晏发讯问她是否一切都好，她只回了平安二字。

何太太平躺在沙发上，她就在旁边的单人椅上窝着，怀抱着担心不安，不知到了几才恍惚睡去。

姬颯一向少梦，这晚心神恍惚，梦见了自己成为一棵树。

双化成实壮的，温柔贴黏着土壤，养分滴滴拉上树、树枝、树叶。

喔，原来是在山上的树呀，沃的土壤埋着资讯的矿，无穷无尽的智慧，但要怎样化成话语呢？她说不来，张开了朵，写不来，摇摆勾上了风。

即使如此，姬颯从未到如此安好平静，再没有不被理解接纳的孤单，她被万簇拥着，同时又是绝对自由的。

原来光是有味的，只是文字形容不来，慢慢的她开始忘记什么是文字。

山的脉连着平地、盆地、原、海底，或快或慢的，时而滴淌浸，时而川倾泻。

失去耳朵，全才听见地籟微微阵阵，一圈圈的震动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