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 扶桑树(6/7)

树毫无帮助。

山嵐渐包围着火山蒸气，雨夹着风又落，姬颯觉到草央的杀意在近，看来是动了真怒，要除之而后快的气势。连可以倚仗的树都没有，这光秃秃的绝境就是自己的葬之地吗？

姬颯脑中飘过无数思绪，想着还好李家弟走了，何太太不知是否安好？

草央在山嵐的包裹，不疾不徐地来到她面前，边还有化成姬颯母亲模样的地煞。

「你真没人。」草央双手环，不怒自威：「像你这样能看着血亲在面前而无动于衷的人，怎能满仁义德。看来生之人真都该成就大业，没人太方便了。」草央微微抬手，风力瞬间变，飞沙迷了姬颯的。

「既然你碍事，反正迟早都破戒杀生，让你成为第一人也无妨。」草央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，小手一个翻覆，旋风就把姬颯捲起离地。

姬颯看着草央，没有任何反击馀地，她的力已经消耗近底线，没有战友，没有退路，那起码也要张大睛，亲看到自己被宰割的最后一刻。

旋风把姬颯层层托，她明白这是要摔死自己的前奏。

睁大的睛开始乾涩，她看向化成她母亲的地煞，脸上浮起了笑，说：「我没有怪过妈。世界不是那么好，但能来一趟，比什么都好。辛苦了。你也不要怪自己。有很多样，不是每一，都是天喜地。」

地煞怔怔地看着升的姬颯，伸手像是想拉住她，张开像是要喊叫，然而在一片白茫茫中姬颯也看不清了。

旋风把姬颯捲到峰，姬颯静候着坠落的时候，一闪电从七星山打亮白雾，姬颯平静地想，终章要来了，没想到还是斗不过千年帝女。

「阿颯力！阿颯力！」在坠落前，她隐约听见由地上何太太的呼喊，顺应地心引力往掉时，却坠一团茸茸中。

低一看，竟是化成黑虎的玄。

玄载着她，轻快地回地上，草央板着脸木然地站在一旁，何太太急着跑向姬颯。

何太太一把抱住姬颯：「没事了，泰山府君知了，孟婆不能犯杀戒。」

姬颯爬玄的背，心想难怪之前没看到牠，原来是真正的主人找牠回去了。

「什么杀戒，地煞都是人的因，与我何？」虽然面前毫无一，草央半仰着脸朝天狡辩：「姬颯是我一时衝动，吓吓她而已，并没有杀手。」

闪电与天雷番落在草央前，她半步不让：「泰山府君收我于冥府，避过尧帝的搜查，逃过舜帝的利，许我新生，我始终不敢忘。而我生所求，岂是想名列仙班？我所求不过是还我母族于史书，让女英解脱，将假史拨反正，将尧舜真面目揭示于天。」

「本没人在乎尧舜的真面目。」姬颯说，草央看都不看她一，但姬颯也不在意：「你母族隐没，但不代表不存在，必然有血脉传。」

「你知煞气是什么？」草央冷笑：「枉死的、心有不甘的、不肯放弃的...和你妈一样，他们的共通就是不肯喝孟婆汤。这样的执念埋在土里，以为不见为净，只会让怨气无尽生，这就是你们自己的地煞。我懂地煞，因为孟婆本人就是第一个不愿意喝孟婆汤的！泰山府君以为让我放的最好办法，莫过于遗忘。可笑吧！为了不喝那碗汤，我便为所有亡魂备汤。但娥皇不敢忘，我要是忘了我是谁，忘了我从哪里来，忘了天地久的仇恨，倘若求简单的快乐，喝那碗汤，投胎转世，那唯一的真实，就不存在了。我，是最后一防线，是正名的最后一个机会。」

姬颯看向那地煞，表由迷惑变成惊讶。

「怎么？现在才认来？哈哈哈哈！真可笑！不然你以为我能变你母亲模样？自然是我将你母亲怨魂北门地煞中，才有此模样。哈哈哈哈，看！能成大事的人，就是要连自己亲妈都不认，我甘拜风。」

何太太轻扯姬颯的手：「是真的，这趟我都问清楚了，但别误会，这不完全是你妈，是很多煞气拧成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