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105节(3/3)

来禀报，说圣人求见。

太后咳了两声，挥手：“不见。”

她知菩萨保来所为何事，无非是让她答应杀了卢淮，杀了郭旭，可是，她之前已经答应让他置崔珣了，他可以杀他，可以折磨他，也可以对他用刑，但他不能为了那个胡女，故意让三司用女人刑羞辱崔珣，士可杀不可辱，他这样，和那个狠毒偏执的胡女有什么区别？

她不想见他。

侍答了声“诺”，就去回禀隆兴帝了，殿外的声音渐渐消失，太后定定看着手中的荷，泪终于而落。

她喃喃说：“明月珠，如果你还在阿娘边，就好了。”

她：“阿娘知，你的阿弟，他错了，但是阿娘舍不得他，阿娘已经失去你，不能再失去你阿弟了，你告诉阿娘，阿娘该怎么？”

她并没有期待会有回音，她明白，她的女儿，已经死了三十年了，她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
她再也见不到她的明月珠了。

但是一个声音，忽然响起：“阿娘，你真的要明月珠告诉你，怎么么？”

太后愕然抬。

双环望仙髻，红白间裙，肩披薄纱披帛，那是她的女儿，明月珠。

她还是如同十六岁那般，端庄娴静，清丽绝尘，太后蓦地从榻上坐起，她怔怔了睛，她不断着，到睛红，才不敢置信的，颤巍巍睁开，又朝少女方向望去，那柔影没有消失，反而愈发清晰。

她甚至都忘了穿岐履，而是赤着脚，跌跌撞撞就了榻，往女的方向奔去，但刚走了一步，就因为太过急切，重重摔了一跤，这个大周至无上的掌权者，就如同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母亲一般，忍着疼痛，支起，朝女方向殷殷哭泣：“明月珠，我的……明月珠……”

第155章 155

太后摔倒的同时, 李楹也快步奔了过来，蓬莱殿的殿门前贴了门神，她一个鬼魂, 本是不来的，她是靠着脖颈挂着的佛舍利，行闯来的, 饶是如此, 她此番也元气大伤，李楹捺中腥甜的血气, 奔到太后边，跪倒在地，将她搀扶起来。

太后一把抓住她的衣袖：“明月珠，是明月珠吗？”

李楹着泪：“阿娘，是明月珠。”

太后仍不敢相信, 她颤抖着手, 去抚摸李楹的脸庞：“阿娘是在梦吧？我的明月珠, 她不在了啊，她怎么可能回来呢？是阿娘，又在梦了啊……”

李楹咬着，泪婆娑，这些年，阿娘定然在梦中梦到她无数次，所以她才仍然觉得这是在梦, 太后抚摸着她的脸，面前的少女肤温度虽然不像常人那般温, 反而冰冰凉凉，但是掌心的, 却是实实在在的，太后嘴抖索，泪模糊了睛，她将李楹揽怀中：“如果是梦的话，就让阿娘一直去吧，阿娘的女儿，阿娘的明月珠……”

李楹靠在她怀中，耳边是太后压抑至极的哭声，李楹也簌簌着泪，她喃喃：“阿娘，这不是梦，明月珠，回来了，但是，明月珠，也已经死了。”

太后揽住她的手臂一僵，李楹慢慢离了她的怀抱：“阿娘，明月珠，是鬼魂了。”

为了让阿娘相信她不是梦，而是鬼魂，李楹指尖燃起绿鬼火，在莹莹绿光中，殿外的景象逐渐清晰，手执刀剑护卫蓬莱殿的千卫、打扫院的垂髫小女、小心翼翼和隆兴帝回禀的侍，还有前赴后继前往登闻鼓前喊冤的天威军家眷，以及在丹凤外不畏生死静坐着的国监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