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2/2)

季应玄的目光从筝上收回，垂目温声：“小生今年二十有三，因天资拙钝，又缺少机缘，所以红尘里虚度半生，只学了些工匠手艺，没有从什么师，也不曾修什么。”

筝不知季应玄的味，便挑了些自己喜吃的，着人送去了客院。

筝小声：“我怕你们欺负他。”

本想给他些为难，他离开太羲，如今当着筝的面，却不好的太过了。

她对着这派肃穆的场景笑声，风似的，照得这屋里也亮堂了几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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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别害羞，”雁筝对季应玄说，“我爹是太羲的主，他想看看你的资质，说不定能收你徒弟。”

可惜他尚未问取回剑骨的方法，张郡守便畏罪自尽，否则他今日便能取回剑骨，然后一把火烧了太羲，何必再与她惺惺作态，虚与委蛇。

季应玄态度从容，恭谨平和地同众人见礼，没人说话，雁徵后的珐琅掐丝屏风边却突然探一个，是雁筝。

雁家人的相貌都极挑，雁徵与其夫人已有二百多岁，因修之故，瞧着只有凡人三十岁的年纪，雁濯尘虽是二十岁的模样，实际上也有一百多岁，只有雁筝年纪最小，芳龄不到二十，却集全家之所，眉目端正明艳，气质温柔可亲，是全师门护在掌心里的明珠，捧在天穹上的明月。

雁徵让筝回避，筝却一把搂住了她娘的胳膊，钻在她娘怀里，有恃无恐地朝雁徵眨眨。主夫人忍俊不禁，摸了摸她的发，这是允许她留的意思，雁徵不好说什么，转去看季应玄，心里叹了气。

雁徵蹙眉轻斥她：“说了不许你过来，怎么又偷听。”

他问季应玄：“你如今多大年纪，从师何人，修的是什么？”

所以雁筝从凡界带回一个姿容标致的年轻男人，众人对这件事的态度都很微妙，尤其是一众师兄，打量季应玄的神既鄙夷不屑，又如临大敌。

雁濯尘脸上没什么表，众师兄听了都十分嫉愤，愈发瞧这凡界小白脸儿不顺。

送吃的事见了季应玄的模样，心中大觉不妥，连夜报与雁主与主夫人知晓，于是第二天早晨，季应玄被请到了观世阁里。

太羲众星捧月、受尽的大小，如今正占用着原本属于他的剑骨，却装作对此事一无所知，真得仿佛将她自己也骗过去了。

坐在上首的是雁徵和其夫人，雁濯尘站在他们侧，两边分列着八个年纪不同的男，都是雁徵的门弟，雁筝的师兄们。

他一走去，就有十几双探询的目光钉在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