坠崖(2/3)

天纵被压得弯到极致，这把刀坠不住两个男人的重量，徐云骞快死了，顾羿放手才是明智之举，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，肯定能想明白。

可他翻过他的肩膀，只看到了一个死人，这人不知死了多久，大概是失足跌落山崖，被天地冻成了一僵直的尸，□□不会腐烂，生命永远定格在那一瞬。

“师兄？”他又叫了一次，很执着地在这冰天雪地里找徐云骞。

“顾羿，”徐云骞叫他的名字，“放……”

“师兄？”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声音，很快就被更大的风雪声掩盖。

片刻之后坠停止，天纵刀卡住了山，顾羿全发麻，其实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抓住了什么，他低看去，看到了徐云骞的脑袋，自己正着他的手指。

远有一个人影，顾羿看到他，因为双无力只能爬过去，雪吓得很大，迷了他的，明明不远的距离却要走很久。

三次，顾羿欠了徐云骞三次，现在还了一次。

他们练武有什么用？武巅峰又如何？能抵得住命运无常和无天地吗？

肩背撞上树枝，额角磕上凸起的石，尖锐的石像是一把刀划伤了他的大，顾羿怀抱着徐云骞，松手之后手中照月劈上山，这把短刀只持了片刻，接着他们如同一颗落山崖的石，只能听天由命。

顾羿从未这么疼过，全上没有一不疼，但他太冷了，那疼仿佛错位，明明伤在手肘他却觉得胳膊疼，明明伤了脑他却觉得肚疼。

顾羿想用力，但无用力，他双手发麻已经崩到极致，他快不行了。

顾羿摇摇晃晃站起来，没有力没有轻功，平日里很简单的举动如今

顾羿茫然四顾，心被一大的无以名状的绪填满，他无路可走无可寻，天地间仿佛只剩他自己，没有人回答他，也没有人能指引他接来要什么。

只能被动往坠。

前的一切都很扭曲，只能看到一阵白茫茫的雪，刺痛和寒冷要把他疯，他在寻找徐云骞。

他挣扎着爬起，然后又狠狠跌落回去，骨应该裂了好几。

他们撞上山上的枯树，砸上鹰隼的鸟巢，过凸起的石，最后狠狠砸雪中。

·

他把徐云骞丢了。

顾羿觉到徐云骞的生命在消失，他快死了，但顾羿不认，“不放。”

他把那么好的徐云骞丢了。

他话音刚落，顾羿的手一松，他放手了。

顾羿撒了手，他不信鬼神，如今却有怕鬼。

坠落过程中，他险些抓不住徐云骞，本来扣着徐云骞的手腕，一时手差放手，最后只捞到了他的手心。

他被吊在这山崖一手握着天纵一手拽着徐云骞，他哪边都不想放手，可事实不允许他两全，右手腕骨的骨裂越来越大，疼得他脸发白嘴哆嗦，他再这么疯癫去容易把自己的命玩死。

他没死，可是没有这么无力过，他挣扎着爬起来，血已经被冻住，行动如此不便，他想动动手指却觉不到手指的存在。

雪地上有一大片血迹，他看到血的那一刻睛如同被刺痛，他猛地闭上睛像是在逃避，可是现实没有，他后脑一阵剧痛，疼痛迟钝地传来，他后脑大概有个豁，得益于天气太冷，血的不是很快，可是后面疼痛而冰冷，让他觉得自己脑袋都漏风了。

终于，他摸到了他的，他放了心，觉得自己碰到了师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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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羿松开了握着天纵的手，那是他爹的刀，好不容易失而复，现在被悬挂在天樾山，可能这辈都没机会来取，他抱着徐云骞，坠时凑在徐云骞耳边说了一句话，“我还你的。”

“放……手吧。”徐云骞的声音传来，他伤势太重，大限将至，救来也不一定能活，何必要再垫上一条人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