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(2/2)

重赏之，鼓勇至前，轿抬得像飞一样，到了庙前——庙前是条三岔路，只见另一条路上也有轿，也有嫁妆，也是急急奔了来避雨。

怎么办呢？轿坐错了！

啊！这块手绢是别人的——转念到此，惊一冷汗，忙中有错，错坐了轿——这轿是那位新娘的，她舍不得爹娘，在轿里不知淌了多少泪，所以这块手绢儿才显得如此。

伸手一摸，哪里有什么心？再一摸，摸到一块手绢儿，漉漉的，越发奇怪，自己并没有这么一块手绢，就算有这样一块手绢遗落在轿中，可也绝不会是的！

新娘一听父亲病了，极其不安，她很有决断地说：“大哥和老朱说得不错，赶快把爹送回家才是上策。”

示意要跟青荷去说。

朱大文非常担心，怕盗一发现了，会来抢嫁妆。那家人家的况不知，自己这方面，他听他伯父说过，光是陪嫁青荷的首饰，就值一万两银。

外面已经在灯笼，雨势也似乎小了。忽然，有人冒雨奔来大喊：“快把灯笼熄掉，前村有盗在抢！”

“快走，快走，趁这个空当走了净。”有人这样在叫。

朱大文赶跑回来，把他堂妹的话，照样说一遍。朱建伯最听她的话，同时他也想通了，真的一到就病倒在女婿家，不但大煞风景，而且别人家门不吉，还是回家的好。

黑里忙忙把轿抬了庙门，分路各行。青荷在轿里一阵阵兴奋，一阵阵害怕，心里七上八，说不是怎么样的一不对劲。为了想定定心，她想起有一包“状元糕”之类的心，是她母亲怕她中途腹饥，特为叫丫放在轿里的，这时打算取来吃它两块。

青荷正在着急，听得鞭炮声响，已经到了那不知姓什么的“男家”了，要跟那不知姓名，更不知面貌、的“新郎官”拜堂了。

“盗快走，盗快走！”他不住默念着，悄悄到庙门向外张望。

也不过刚刚安顿停当，只听雷声轰隆隆，雨哗啦啦，倾江倒海般一场甘霖。“好雨！好雨！”大家都在兴，“真像金一样，庄稼有救了！”

“赶快！”朱大文策骡上前，一路走，一路关照，“前面有座庙，到那里避雨。能赶在雨以前到庙里，不教嫁妆打，我多加酒钱。”

不走也不行了，为这场雨，可能已耽误了拜堂的吉时，于是纷纷起，请轿的请轿，抬嫁妆的抬嫁妆。灯笼自然不敢，就有人声音大了些，也会受到旁人的呵斥，怕把盗招引了来。

无奈雨声喧哗，遮没了声音，又不能像外面那班脚夫一样，把声音提得像吵架一般讲话，那就只好遥远凝望——无奈天黑如墨，看不真切。

一听这话，无不大惊，一阵慌，熄灯的熄灯，关庙门的关庙门，屏息静听，几乎连大气都不敢。

为难的是由谁来送？要讲老练周到、礼节不疏是朱才，应该让他送亲去，可惜份不。想了想只好让朱大文送亲，由朱才照料老主人。

于是分各自东西，往西的是轿，走到夕衔山，离孝义乡还有五里多路，陡然狂风大作，暑气尽收，这一阵风实在快，但天边一片乌云冉冉而来，看就有大雨，却是不妙。

青荷心想，一生就此一遭，偏偏遇雨会遇着另一家新娘，这是难得的缘分，因而想打听一，彼此相识，将来好往来个闺中好友。

庙是一座破庙，不过大殿虽然荒凉，却并不漏，两家人家各占一面，也都把新娘挪轿，扶到隐蔽之休息。

被抢的村庄，大概在里把路外——也许不到，天黑看不真切，只望见许多火把，不用说，明火执仗，盗的胆大得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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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终于停了，火把也远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