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3/7)

些嘀咕，张尘自然更不放心，但彼此都不肯把自己的觉说来。

二更将尽，听得房门上剥啄两，李靖开了门，虬髯客一闪而，脸上微现疲惫之，放手里的革，解开披风，前一大块血迹。

“三哥！”张尘失声惊呼，“你不是受伤了吧？”

“不是我的血。”

“谁的？”李靖问。

“说来话。”虬髯客停了一，“药师，我且问你，有这么一个人，负我已有十年之久，一直想得而甘心，今天让我找到了。谁知这人竟是个孝。你说我该怎么办？”

“自然不咎既往。”

“可是，此人又为害一方。”

“一路哭，不如一家哭。杀！”

虬髯客默然，好久才怅惘地说：“看来我不如你有决断。”

“他只是为人设谋，才有决断，到他自己的事就糊涂了。”张尘又说，“三哥，你怎么置你的仇家？”

“我？”虬髯客指着那革说，“我钱买了他一只手。”

原来那革里是一只断手！张尘有些害怕，不由得往李靖这面躲了过去。

“一妹！”虬髯客微歉然地说，“不是我故意惹你讨厌，我要磨炼磨炼你的胆气。将来咱们在一起，少不得有杀人血的时候，你要见惯了才不怕！”

这话什么意思？难自己所视如胞兄的“三哥”，竟是杀人越货的盗？她心里好不疑惑，而且有说不来的不得劲。

李靖却是平静的，他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神，只追问着：“三哥，怎么叫‘钱买了他一只手？’”

“那人是个刀笔吏，我砍了他右手，叫他不能再颠倒黑白……”

“可又怕他绝了生计，”李靖嘴说，“给他丢一笔钱？”

“不错。药师，你以为我得如何？”

李靖。虬髯客中有细，理兼顾，倒不是鲁莽的武夫，相形之，反显得自己脱言“杀”是太轻率了。

由于这层了解，他对虬髯客在恩之外，另有一份由衷的敬和信心，所以第二天一早动，他本不问目的地何在，只随着他往南折回，从茅津渡过黄河，又到了关洛上。

“这可又到了杨素得着的地方了！”一上岸，虬髯客就说，“怕倒不怕他，不过咱们要办喜事，该顺顺利利的，别惹麻烦。”

李靖和张尘自然也戒心，特别是在看到了悬赏捉拿李靖的告示以后——告示上指控他的罪名是：“窃盗相府机密。”

簇新的纸、黑亮的墨，那张告示刚贴上去不久，所以围着看的人很多——李靖和张尘也在其中。有人在打量他，看看人又看看告示上画的像。她的心提到了咙，手里漉漉地一把汗，唯恐他被认了来。

李靖却镇静得很，他故意举起右手，装作不经意地抚摸着左颊，这样遮蔽了鼻以的分，便不容易为人认真相。

“啊？就是这个人！”忽然有人失声惊呼。

张尘猝不及防，吓一大，转脸去看，有个儒士装束的人，手擎一个上写“相天士”的布招，正皱眉顿足地嗟叹不绝。

“怎么！”有人问他，“你认识这个逃犯？”

“唉，别提了！”那人叹着气说，“我记得清楚得很，三天前在东都给这个人看过相，那家伙满脸晦气，想不到就是相府要捉拿的要犯。早知有这回事，通风报信，不就发笔财？”

“看来你年不利，自己也该去看个相。”那人调侃他说。

张尘心里好笑，真是活见鬼！然而这就像渭南三岔路的那九个人一样，无意之间又算是帮了一次大忙——没有人再打量李靖了，他们显然都信了那相士的话——李靖是在洛。

于是，她悄悄地退了来，接着李靖也来了，他跟虬髯客对看了一，默默上，一辔了镇甸，到无人之，忽然跟虬髯客都勒住了，捧腹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