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(4/7)

，一共五笔：“讨逆军总司令七十万元”；“直隶垫拨讨逆军总司令十五万元”，所谓“垫拨”是一句话，实际上就是另外给曹锟十五万；“士兵犒赏十万元”；“陆军收来临时增加军队七十万元”，这笔款专用来解散辫兵；“遣留东厂胡同卫队及冯德麟用款二十万元”，东厂胡同指黎元洪的私邸而言。总共报销了一百八十五万元。

但是讨逆军的主力第十六混成旅，军费只报一万多元，相形之，账未免太大了。所以脆不要冯玉祥报销，除了事先已经送过的款以外，决定再拨五万大洋。

冯玉祥带兵的作风是，凡遇大笔款项收，首先考虑的事是买军火。这一回他想买一门大炮，可是派人到王府井大街的洋行里一打听，一门炮起码要二十万，只好知难而退。

于是有个连石友三建议：“冯德麟关是带了手枪队来的。冯德麟一垮，手枪队的手枪都三文不值两文地卖掉了，落在前门外店铺里的很不少。咱们不如收买手枪，成立一个手枪队。”

冯玉祥接纳了这个建议，而且将收买手枪的差使，就给了石友三。他是吉林人，冯德麟的手枪队中，有不少是他的同乡，如今落在北京的，也还有好几个。石友三找到一个同乡，了解了况以后，便去找一家字号叫作“求增号”的军装铺，一谈即妥。称为“自来得”的手枪倒不贵，每支不过四五十元，但光有枪没有弹也无用，一发弹要一块两，每支枪一百发弹，总数便得一百六七十元。

当时军阀的风气，以成立手枪队作卫队为时髦。冯玉祥当然不为了赶时髦，照连的编制，组成两个手枪队，将李鸣钟的营副刘汝明调为旅副官，理这两个手枪队，一面训练，一面南援闽——这是段祺瑞左右的一条调虎离山之计，省得冯玉祥专门在京里说些“怪话”。

梁启超阁，有两大计划：第一是认为张勋复辟，中华民国的法统即已中断，所以主张照武昌起义后的先例，召集临时参议院，重新制定国会组织及选举法。这话表面上听来言之成理，但稍微多想一想，便先站不住脚。最明显的一，如果法统中断，则“之不存，将焉附”？由约法而产生的大总统黎元洪、副总统冯国璋，亦应去职，那一来不是搞得天大了？

第二是想利用缓付的庚赔款与币制借款，来彻底改革币制，整顿金。这是书生论政的理想，行得通行不通，且可不说；前的业务，不能不。财政总如主持中馈的主妇，多少人等着要开销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，国库如洗的财政总，恐怕梁士诒都不了，何况从没有财经界经历的梁启超？这一当然是预先可以想到的，因而早就好了一名次来“家”。

这名次就是王克，由张君劢代为接。初意请他以次专监务，王克不愿，提了三个条件：第一，总不可多立计划；第二，不可多条；第三，不光是监务，还要务。

这不是“家”，而是想要“当家”。张君劢劝梁启超接受他的条件，因为王克有两个条件，恰是梁启超所必须而缺少的：第一，民国元年王克直隶涉使，北京各外国银行为了偿还外债问题，提涉，王克很了一番气力，替他们直接向财政接，结果相当圆满，所以各外国银行都买他的账；第二，王克是富家，声犬，无一不好，而且挥金如土，慷慨之至，因此，冯、段的幕府中跟他有的很多，此外实力派的军阀，如曹锟、倪嗣冲，都跟他有相当的渊源，一定可以到政通人和的境地。

这一外一的两关系，足补梁启超之不足，因而欣然同意。当然，梁启超一到任，还谈不到改革币制、整理金，首要之事是要先把临时参议院召集起来。因为对德宣战问题，不独是段祺瑞的一大政治主张，激复辟这场闹剧，推原论始，亦由对德外政策而起。一旦大权在握，当然要实现他的主张。此又不仅是抱负舒展之快，而且还关联着一个决定段祺瑞政治生命的大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