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节(2/3)

“啊”磨牙脑里立刻了一场大戏，女妖怪因为郎家，于是迁怒全天所有和尚，并用最匪夷所思的法报复无辜小和尚，以此平复心的愤怒

“我娘说他就在天镇与襄城之间的云渡寺里。”她望着天空，眸里飘过变幻着形状的云朵，“她说她抱着我在云渡寺外跪了七天七夜，可我爹还是不肯来相见。她妖法不够，突破不了寺庙里设的结界，只能等，等到第八天的傍晚，等到漫天落雪，等来的却只是一张纸，上写了四句话人妖殊途，缘尽于此。山自在，苦海有边。我娘说她离开云渡寺的时候，一滴泪都没有了。”

磨牙皱眉，问“你既然知若麟只得半年命，为何”

磨牙双手合十“我在空门，若不知众生之苦，又谈何救众生之苦。我行走人世这些年，见过的人跟事也算不少。你不要把我想得太蠢钝。”

“传说中以亡者为的妖怪。”她坦然地说，然后看着满脸一言难尽的磨牙，“你怕我了”

“你爹还活着”磨牙又问。

她笑笑“我娘把我锁起来了，不许我再见他。”

她看着磨牙，语气有些惊奇“看你年纪不大，对世俗人竟也有这般的见解。”

磨牙听罢，连喊几声阿弥陀佛，摇“纵然你爹跟我一样都成了家人，我也不能偏帮他，你娘不过是想见他最后一面个了断，他抵死不见又何必呢。为男，自该有男的担当，不见又不断，这算什么呢。”

磨牙尴尬地笑笑，又问“那你跟你的若麟后来怎样了为何你娘要说他只得半年命”

这两句话太复杂了磨牙在心里来回琢磨了好几遍，才后知后觉地吓了一大，脱而“你你不是人类”

又是有钱丈母娘嫌弃穷女婿的老戏码磨牙猜测“可是这位公的家世”

她的嘴扬起了一条好看的弧线“谢谢你没有一溜烟逃走。”

“媪媪姬”磨牙结着，好像从没听过有这妖怪

“我爹是人类。”她苦笑，“但我没见过他。我娘说我生前，他就离开我们家当和尚去了。”

“啊”磨牙瞪大睛。

诗来，他也不责罚。”她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好事，笑来“我们俩大约是先生教过的最笨的学生了。但若麟弹琴的本事，书院里谁都比不上。初夏的好些个傍晚，他在河畔柳抚琴，我在琴声里念书识字，我们很少说话，但只要互看一，就知对方此刻的心。”她顿了顿，神黯然起来，“若麟说要娶我，要请媒人去我家提亲。”

磨牙摇“我不怕妖怪。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会伤害旁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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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笑来“瞧你的气，活像个上百岁的僧似的。”

温山海笑看着他“我是媪姬的女儿，怎么可能是人类。”

“我好奇的是你娘阻止你的理由。”磨牙努力让自己忽忽低的心平复来，“她自己不也是妖怪么你爹也是妖怪所以不许你跟人类通婚”

她回过，看着墙那几枝翠竹发愣，半晌才说“若麟半年后病故了。”

她忽然转过，认真地看着磨牙的睛“我娘跟我说，在你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之前，你没有资格拥有任何一段姻缘。而且，就算你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姑娘，我也不允许你嫁给一个只剩半年命的人。”

“我娘说她一定要留着自己这条命，直到再见他一面，亲听他说一句他不要他的妻跟女儿。她永远不接受不告而别。”她叹气，“我娘本应是个柔的女人，但执念会让人如铁石。”

表跟事件不匹，磨牙小心问“你娘不同意”

“其实我早就知他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。”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轻轻摇晃的竹叶，“我是媪姬的女儿啊，媪姬最大的本事，是能断人死时。我们能看人类还余多少寿命，从无差错。这也是我们被视为不祥的本原因。人类厌恶我们的诚实，我们告诉他们的数字越少，他们越愤怒，好像我们不说，他们就不会死去一样。真有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