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2/2)

他不知想起什么，忽然笑问：“择一，假如你知自己能活一万年，你当如何？”

书僮见他面不悦，只得认真：“假如我能活一百年，当然希望陪伴至亲之人直到最后；如果能活五百年呢，我就想多攒钱让我的后人能过得更好；活一千年的话，沧海桑田，很多人和事都不好说了，血脉亲应该也都变淡了，那我就希望能把我所有兴趣的东西都学一遍，反正有的是时间……”

尊不满意，他觉得这回答太敷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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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渊近来喜怒无常，书僮猜不透他的想法，只得老实回答：“我不知，少爷。”

慕渊漫不经心地反问：“你希望我生气？”

慕渊这次千里迢迢远门，是为两件事，第一找小圣手看病，第二参加仙盟弟大选。

五年一届的仙盟大会，同时也是仙门百家招收外门弟的时机，满足两个条件才可拜师：一要年满十六岁，二要有仙缘灵。

慕渊撑来的这一线生机，最终在天元廿四年的仙盟大会上彻底破碎了。

他十四岁已经寻遍江南名医，大夫都说活不久，除非仙盟肯收，否则还是赶准备后事吧。

书僮小心翼翼试探：“少爷，您真的一都不生气吗？”

先生一气报十二峰的名字，台的客人都听了，纷纷拍手叫好。

择一惴惴不安地瞅着他：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
因着这句话，慕晚萤和他都还存一丝希望，慕渊拖着病躯苦苦支撑五年，才等来这个机会。

择一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：“当然不是！害，不说这个了，咱们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办呢！仙盟大会只剩一月了，我们要抓时间去不周山，只要赶得上趟，您肯定能拜仙门，命百岁，说不定咱们还能见到四少……”

大概是虚弱，尊如今语气甚是温和，仿佛大一声就会把仅剩的那气给吐没了。

“不周山有一榭十二峰，‘榭’指的是临渊榭，是沈琢大宗师的修炼之地，‘十二峰’则以月份对应，分别是青峰、朝峰、莺时峰、槐序峰、鸣蜩峰、天贶峰、桐月峰、雁来峰、暮商峰、应钟峰、浅葭峰和岁杪峰……”

絮絮叨叨的书僮倏地噤了声。

修仙可以生不老，曾经的慕渊只希望能摆脱病苦，安安稳稳过一辈，免得母亲倾尽一切最后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
不知是不是他错觉，慕渊脸上表明明像是要笑，目光彻彻底底冷来，片刻后，他挑起眉，：“怎么不说了，见到什么？”

假如圣手灵枢也没办法，慕家还能寄希望于修仙这一条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