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人者(3/3)

“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？”姜岛泽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
“谎言比真相更残忍——可人们宁愿被骗。”

“你愿意相信真相还是谎言？”夏至问，“知那些非人类族可能已经变成人类胃里的营养，变成实验室里的数据，变成医学论文里的一个脚注？”

夏至看到对方猛然站起来，打翻了茶几上的杯。渍在照片上蔓延，让那篇报告看起来像是被泪浸。

“......”他攥拳，嘴边言又止。甚至不知该说什么，自己又能共什么呢？能挽回什么？还不是无能为力吗？真没用！所以姜岛泽只有痛恨自己这唯一的选择。

惩罚自己，摆脱罪恶。

“冷静。无需愤恨。”夏至淡定：“尤其是当你知，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的消化系统时。”

沉默良久，姜岛泽踱步，站定在窗前，无声看着楼匆匆走过、有说有笑的学生。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某个孩，或许被提取成基因片段，或许在某个实验室里被研究细胞样本，或许被吃掉还残留在胃袋的胃里......

“如今，他们也能拥有和人类的基础生存平、实行教育了。真了不起，这不值得庆幸吗？”

对方这句话让他回过神来。姜岛泽转，发现夏至手里拿着那个别针，正用镊一一地复原。

“回形针实验的真正意义在于...”夏至也不抬，“它证明了任何结构都可以被重塑，只要施加足够的压力。”最后完好地扣上安全扣时，他终于抬起睛，微笑。“人也一样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不一定。”

重新坐回沙发，姜岛泽表示否认，极其厌烦这仅凭上的安，相信人们总能在挫折与磨难后改变，遗忘伤痛。那不可能，那无法到，到抛弃。

“痛苦是人类存在的证明。”

“说明人还活着，死人是不会难过的。”

听完姜岛泽的回答后，夏至闭上。

“痛苦？你现在的痛苦，和你知真相前的痛苦，哪个更真实？”

“我天天给浇，它最后还是死了。”

“你说，是的错，还是它本不想活？”

“适者生存，野生植照样能够靠自己活着。”

“人类面对真相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毁灭自己。你又会怎么呢？”

“‘之人’，吃什么补什么。”夏至歪着观察姜岛泽的反应，“你还好吗？脸好像很差啊。”

无法用语言形容，姜岛泽到自己脑胀。办公室的墙似乎在朝他挤压过来，颅骨满铅，压迫着每一神经。快被碾碎了！他必须说什么，必须维持住那个“大人”的形象。他一气：

“谢谢。”

“我只要知落就足够了。”

夏至挑挑眉，似乎对这个反应很意外。他站起，轻拍姜岛泽的肩膀：“如有需要，随时迎。”

哈哈......真是疯了。

莫名其妙的叫我来，还给我一大堆无聊理论，尽是些个人主观臆想，讲那些无关要的虚构故事。

姜岛泽扶着略微发痛的额，脚步不稳，走了心理咨询室。

在去之前，夏至递给姜岛泽那枚修复好的别针，针尖藏在安全扣里。

夏至说：“借给你，等你真的用不上了，再考虑还给我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