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火通明(2/2)

之所以会现这般形，是因他在杭州受阻，举步维艰，罗向贤一案也毫无展。不得已，宋付意反复思索，终于想一个既能达成目的，又不致惹兰泽动怒的法——异地调兵，先控制住杭州府，拿章文杰再作计较。

他直觉况不妙，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。给上传信后，只得到兵不动的命令，这让他退两难，只能整日在杭州府中坐候消息。

不过，他手握异地调来的兵权，这几人即便心中不满、百般不愿，也不得不合行事，连续几日亲力亲为，宋付意与布政使司上对接，在众人复杂难辨的目光中，他终于打探到了罗向贤的消息。

他话音刚落，浙江布政使司的官员便拱手：“此番动静不小，上差不如与本官一同前去监督如何？”

“好。”宋付意心中已然明了，浙江布政使司这些人，大抵也是甄毅一党。

“什么？”章文杰面惊，“你说钦差已离开杭州了？”

那参议心中虽有不满，却也只能悻悻然闭嘴。

也不知罗向贤手中究竟握有什么证据，怕不是牵扯甚多，竟叫甄毅和其党羽不能弃车保帅。

宋付意并未立刻死罗向贤，他想严刑拷打，让罗向贤供更多朝廷中的肮事。然而，浙江右布政使司王群生却突然上前，一名官兵腰间的佩刀，手起刀落，当场将罗向贤斩杀。

“你竟敢妄议朝廷！还不速速跪拜上差，小心你的脑袋。”

王群生杀人时净利落，正应了宋付意中“杀人不过地”，全然不似初次杀人。并且杀完人后，他依旧从容自若，仿佛刚刚不过顺手。

“陛究竟是何意？甄大人可是国舅…”一名参议低声嘟囔。

所幸罗向贤尚未离开杭州，这些时日他四逍遥快活，被抓时还在府邸中呼呼大睡。直至被官兵押到杭州府，他才惊觉死期已至。

宋付意立刻起了疑心。

这王群生，乃是浙江右布政使司，字不祥，他原是松江府人士，相平平无奇，丢在人群中都难以辨认。平日里也甚少面，此时却现于杭州府，剑便斩杀了罗向贤。

当时，宋付意也曾考虑过从南京、或者松江府调兵，以防万一。

兰泽命他即刻诛杀罗向贤，一则是罗向贤确实罪大恶极，死有余辜；二则也是为了保全甄家的颜面。否则，便就该人继续彻查，将司法受贿一案公之于众，而不是杀人灭。

当王群生把沾着血的刀重新官兵腰间，只叫官兵顿生恶寒，一时间竟后退几步。

这一幕令在场的不少文官倒一凉气，就连一旁见惯血腥的官兵，也被王群生的脆利落所惊愕。

“章府尊窝藏朝廷要犯，即刻将其锁拿狱。”宋付意一边朝着府门走去，一边向旁的官兵令。当与浙江布政使司的官员肩而过时，他微微驻足，缓声：“若有人胆敢违抗，奉陛旨意，可先将其拿再行奏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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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州府，灯火通明。

作困局。

王群生好似浑然不知，他当即拱手，对宋付意：“上差既然要提着这罪犯的颅，一路前往京师，不如本官与你一同前去，再将此地的况如实汇报给陛，不知意如何？”

“这断无可能！他负王命，如同立军令状，若不能完成任务，必受严惩——”章文杰跌坐在太师椅中，中喃喃自语。

王群生力气着实不小，只见那罗向贤的尸首，切面堪称完整，大的鲜血如泉般涌，颅竟被完整地切割来，杀人者却面不改，好似只使了两分力气。

“正是。”府衙中的差役回。

只是以宋付意对甄毅的了解，甄毅及其党羽应是最急于杀罗向贤灭的，毕竟此事于他们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。如今却需自己手，可见其中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。

在罗向贤心中，浙江的官员定会保他周全。毕竟他是甄毅的心腹，为甄毅办了不少事，还在朝廷里为诸多官员牵线搭桥，又怎会料到落得如此场。

右布政使司狠狠瞪了他一，犹如利刃般的目光直刺过去。

正当章文杰心惊胆战之际，一月中旬的前两天，杭州府四周突然围满了官兵。这些官兵并非杭州本地驻军，是从浙江的其他地区调遣而来的。

鲜血淌到他的鞋履边，他普通至极的面容上，却隐约透着肃杀之意。这绝不是一个文臣应有的气度，倒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爬来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