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除开按时被刘家儿子带回的银票,沉烈再也没有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。
直到他终于在军中开始展露头角,领着那群谁都看不起的汉兵,打下一场场胜仗。
他也终于得以身披铠甲,堂堂正正带着战功骋骏马而归。
本就是少年清姿,英挺如松,戎装加身后,那段难以启齿的岁月在他身上便再看不出丝毫影子。
就连刘家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每回归家,都要在她耳边叨叨那个小他许多的少年在战场上的赫赫英姿。
暗自挣扎了些时日后,她也终于轻叹一声,跟着旁人一起,站在人群中,观望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。
人群嘈杂,她挤在其中,恰似苍茫一粟。
本以为少年大约不会瞧见她,不想他清淡的眉眼仿佛穿透万里,在她尚未反应过来的档口,轻轻落到了她身上。
红绡簇拥中,他平静地一扯缰绳,停在当街,下马直身,很正式地同她拜了个礼。
多年龃龉,仿佛在那一瞬总算得以释然。
没有太过清楚的话语,他开始时不时地来摊子上坐一会儿。
她不像从前那样健谈,只在两人沉默间,说几句生涩的话。
而沉烈,也如她所言,再也没叫过她林姨。
雨声将人扯出回忆。
妇人这话说得直白,但少女眉目并无惊诧,只是轻轻伸手,牵住了沉烈的,十指交扣。
她并不意外那段同他眼下的形象背道而驰的岁月。
只是朝妇人抿唇低眸,“多谢。”
“晚辈失礼,尚不知您如何称呼。”
妇人闻言一顿,混着雨声,她开口:“我姓林,单名一个秀。”
话毕她抬眼,看向郑婉,“叫我林姨吧。”
停顿片刻,她转眼看向沉烈,声音凭空生出几分涩意,“...你也是。”
郑婉看出气氛的不大寻常,一时没有说话,垂眸静静等待沉烈的反应。
被她握住的手弧度很轻微的一绻,青年似乎笑了笑,他没有多纠结,干脆利落地叫了一声林姨。
郑婉看他神色如常,于是双手交迭着将他的手包拢在掌心,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勾,牵住他的手指,也跟着一并唤了一声。
林秀原是挪开了眼,闻言,原本交迭着放在腿上的手轻抚着拍了几下,神情要笑不笑,似乎有些无所适从。
半晌,才起身,同两人道:“眼下雨小了些,一会儿怕要上人了,趁现在回去吧。”
方才瞧这姑娘下意识的动作,想来身份也并不简单。
阴了大半日,雨的确开始变得疏疏落落,不远处的街上也隐约有了些人声。
总归人多耳杂,早些回府也好。
郑婉点点头,道:“待我回去开好药方,会差人给您按每日的量打包好送来。您多保重。”
沉烈也跟着撂下一句,“若仍有什么不舒服,差人带句话便是。”
两人撑伞走进雨雾中,行了一会儿,郑婉似有所感地回首,仍在帘边的驻足人影变得很小很薄,直到一个巷落拐弯,最终再看不见踪影。
气氛有些安静,郑婉没有多提林姨的事,只是笑了笑:“虽说下雨,出来走走,也是舒服多了。”
沉烈转眸看她,“路总归长了些,可觉得累?”
郑婉摇头,“还好。”
沉烈没再多说什么,只是简单放慢了脚步。
行至街角尽头,一个有些简陋的医馆传出些苦涩的药香。
沉烈冷不丁开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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