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4章 生离死别(2/2)

这位一生传奇、悉世事的老人，历炼苦难而巍然不惧，在今日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
良久。

一滴绯红的酒从杯上落。

“孩……好样的，别哭，男儿有泪不轻弹。”顾风温声宽着郭豪，但目光落在柔柔的灵柩上，大的躯却不禁颤抖起来，迈步走过去俯手抚灵柩，老泪纵横而。

穆，凝望着天空中轻柔飘落的雪。天穹郁，冬初雪悄然来临，寒气迫人。

遗洁净，穿寿衣安放已置备好的棺椁。

世间恩怨了断，昂然保持着桀骜之态和无可匹敌的气势，坦然面对死亡。

已不能言语，但也无须再说。

顾风心知其意，转去拿了一瓶酒，那瓶1865年的轩尼诗珍传邑，把剩余的酒倒了一杯，拿过来，双手为海伯奉上。

郭豪泪朦朦望去，只见顾风神韵依旧，但皱纹刻，容貌苍老了许多，尤显憔悴沧桑。他再次呼唤一声，泪而，握住顾风宽厚的手掌。

海伯如有所，珠微微一动，缓慢转望过来。眸中焕发异样的光彩，嘴角努力动着，浮一抹欣之极的笑。

人活一世，生死离别无可避免，但白发人送黑发人，是为人生大悲。此苦无言以述，唯有泪泣，化成寒冰。

“人已经不行了，无药可救，但海哥不肯合。”顾风悲声说：“就这样……等着见到你。”

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惨遭囚禁，受百般酷刑折磨多年，病髓，海伯已然时日不多。逃生天的那次见面，仅是回光返照之像，从那以后，海伯就只能卧病在床，哪里都去不了。但在病中，就在生命的最后时日里，海伯以睿智之光，燃烧着残余的生命，和顾风布局谋略，最终完成了复仇雪耻，亲手拿回了尊严。

陵墓的地空间已修缮完毕，宽阔如房，安放灵柩祭拜完毕，顾风挥退无关人员，只留顾家至亲几人，吩咐龙辉：“带魏贼来血祭。”（未完待续）

此刻，海伯慢慢啜饮着顾风为他侍奉上的酒，神舒缓，安然享受着这人间至。

郭豪蓦然如被重锤击中，顿时懵然，想不到海伯尽还在但却已濒危到了这地步。他懵懵走近病榻，握住海伯那枯柴般的手，颤声呼唤一声。

顾风躯一展站立起来，牵了郭豪的手往堂走去。一间大房，只见屋布置素淡，海伯卧在病榻之上，形如枯木将朽，仅存一气般失去了生机。但海伯双睁圆，定定瞪着，注视着前方。

柔柔亦安葬于此，与青山薄雾为伴眠。

在烈火中百炼成钢的老人归于烈火，归于光辉神圣的另一个世界。

海伯的笑刻起来，在皱纹密布的面容上绽放，犹如枯木之。

目光望着他。

雪片飘过梅林枝，轻柔落，落在冰冷的灵柩上，落在了顾风的苍发之上。

棺椁之材从泰国的祖地南山运来，以椴木制而成，板厚八寸，纹若槟榔，味若檀麝，如金石。祭奠大礼过后，扶灵送至山庄后山一座已修建好陵墓。这里背山望海，是一极好的风宝地，是顾风为海伯准备好的安息之地。

一坦然面对人生、卓尔不凡的超然气度。

海伯凝视着这一滴酒，如血似火，仿佛看到了世间尽的光华，老人投这烈烈光华之中，渐渐远去。他神安享，慢慢闭上了。

枯的手指抓着郭豪的手掌，颤抖不止。

海伯在与郭豪的对视当中，一切已了然，一切都已安心，对尘世再也无可牵挂。

天地萧杀无声。

“世上没有不能愈合的伤痛，所有失去的，会以另外一意想不到的方式归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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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香四溢。

顾风静凝不动，唯见他白的须间缓缓而的气息，气遇寒化雾，渐渐弥散。

运筹帷幄对敌之计令人难辨虚实，但海伯病膏肓这事却是为真。在最后的日里每况愈，顾风纵然用遍名医施术，倾尽全力也无可挽救，海伯已是油灯枯竭，无力回天。

泪已风，寒冷心。

悲从中来，泣而不绝。

“带有微妙的卉、香料和胡椒的混合香气，和谐有致……妙之极，好酒。”恍惚昨日重现，郭豪看到那天早晨海伯端坐在椅上手掌晃动着透亮的晶杯，神欣然陶醉，说这句话。一无可匹敌藐视天的非凡气势。

老人转而望向顾风，轻轻一动，似乎在微微。

“唉！”顾风转过，慈地望着郭豪，躬扶起他，“好，好……”顾风神万般复杂，中激难平，在重逢的此时此刻，一时间竟也没能说什么话来，搭手在郭豪的肩上轻拍数，手指微微颤抖。

“阿爹……”郭豪呼喊一声，快步至前，跪拜在顾风的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