肉骨樊笼 第1节(2/3)

他说，自己青年丧妻，好不容易把儿陈孝拉扯大，儿外生意的途中，就被丧心病狂的抢劫犯一锤敲成了神病，儿媳妇跑了，给他留孙陈琮，他又当爹来又当娘，好不容易把孙也拉扯成年，自己却已两鬓斑斑、年华不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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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年前，也就是陈琮满十八岁那年，陈天海留一封信，离家走。

……

陈琮看到这封信，倒没怎么觉得愤怒和伤，更多的是纳闷：爷爷脑怕是不大好，想逃避你倒是趁早，而今自己成年了，见着就能回馈家里了，你这时候玩儿什么逃避呢？

日过安稳了，陈琮开始想念陈天海，从小到大，他边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——父亲陈孝基本可以忽略不计，他被锤敲坏了之后，就一直住在神病院，年累月地蜷在病室一角，勾着，举着两只手臂，定地认为自己是一只龙虾。

……

火车缓停，月台上人攒动，这是到了中途大站，得有好一拨上客。

然后，陈琮就收到了“人石会”的邀请卡，起初，他觉得好玩又好笑：这世上，还真有这么个协会啊？

陈天海的走着实给陈琮带来了好一阵的兵荒，好在他最终完成了学业，也接手了店。

一言以蔽之：我走了，店就给你了，你自己过吧。

不过他对地摊货的珠珠串串没兴趣，更喜各游历，去收那些独特有调的宝玉石，有时也和设计师合作，绝版孤品款，这路数在珠宝生意中偏小众，但胜在无可替代，客稳中有增，几年来，所得颇为可观。

陈琮当时只有9岁，听得心向往之，问爷爷：“那你收到过邀请吗？”

***

要是能提前搭上一两个就好了，陈琮有想过主动当显包、先把帽和毡装备上，再一转念，既然讲好是“站时”，还是规矩来吧。

爷爷陈天海，难……已经死了？

——上一个执牌的死了，号码才会被空给新人。

会员，也是“邀请制”，换句话说，只能它抛橄榄枝，你没法主动争取，另外，只请一次，来不来，所以他烈建议，如果收到邀请，务必不能错过，毕竟一旦参会，见到的都是本行的人中英、石中龙凤。

陈琮当即兴味索然，陈天海这样平平无奇的小老都能被邀请，这个“人石会”，实在也端不到哪去。

再然后，看到参会号027，他的一。

陈天海过得怎么样了？

陈琮收起邀请卡，看车厢乘客换换：除他之外，k2x4号列车上，应该还有去阿喀察参加“人石会”的，多半还是老会员。

他不甘心，他也是一个有血有有的人，也有自己的和追求，也向往诗和远方，却被拉拉杂杂的责任束缚了飞的翅膀，几十年来他已不堪重负，请允许他自私、弱和逃避一回……

于是他专心玩起了游戏机上的俄罗斯方块，陈天海对他絮叨的诸如“我真的是会员，我是027号”、“会员数控制在99个，人人都有牌号，上一个执牌的死了，号码才会被空给新人”，他也不甚心，至于陈天海为什么说“人石会”诡秘，更是全无印象。

陈琮在寻亲网上悬红找人，可惜招来的都是骗，又试了专业寻人，得到的回复让人沮丧：陈天海走之后，从未有份信息的使用记录，也就是说，他要么是摒弃了旧有的一切，以全新的份开启新生活了，要么，就是死了。

陈天海说：“那当然。”

在信中，陈天海倾诉了自己为一个中老年男人的苦痛。

再说了，要追求自我，为什么非得把他给撇了？你的诗和远方，就这么容不一个当孙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