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2/2)

他不是没有过各各样的猜测，可是那层窗纸一直没有破，由此可见，年轻的锋锐有时并不是件坏事，申路河的脑袋里像劈过一闪电，照亮了每一个他刻意忽略的边角。

申路河立刻沉了嗓音：“你是怎么认为的，小望？”

他忽然叫了自己的小名，翟望岳有些不适应。他虽然和哥哥关系密切，但说到底，和翟望岳并不是可以叫小名的关系。可让他改，又找不什么理由，那个年轻男人在他面前陷沉思，倒证实了那不过是他的一时失言。如果纠缠着这个细节不放，倒是显得翟望岳矫了。

翟诚岳的车技，应该是有目共睹的。在各恶劣的路况经历过大风大浪，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在沟里翻船？

翟望岳只是微微地垂眸，他睫很，黑得像鸦羽，以至于把他的脸衬托几分致，眨时，能够把黑眸里的绪悉数掩饰：“我以为你很了解他。我哥和你，不是在自驾游的时候认识的吗？”

叶迷地挥舞着，发很像人哭泣的声音。

申路河抬起手，轻轻压自己的眉骨，这是他思考时惯常的动作，似乎要把眉心皱起的鼓包平。他自从换了殡仪馆的工作之后，就戒烟了，现在看来，烟瘾又有复发的迹象。

申路河愕然地转向他，他以为这只是孩一句无意的胡话，可听过那个著名的童话故事的人都知，有时正是这胡话揭开了丑陋事实外的遮羞布。

申路河不相信鬼神，但此刻他却想世界上真有那东西，这样至少能够证明，翟诚岳以另一方式存在着，这已经是莫大的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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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上次哭泣是什么时候，他一也不记得了，他天天看着人泪，无论是逝者亲人真实的泪还是孝贤孙职业的哭号，仿佛所有的泪都被他们代替着光了，到了自己要放声大哭的时候，却捉襟见肘，所以那些无法发的痛苦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旋转着，把他的五脏六腑撕扯成沾着血的碎片。

这么想着，申路河撑着栏杆支起，翟望岳已经写完了作业，把试卷折叠好往书包里，忽然，幽幽地开，声音像一声惊雷，炸响在静谧的黑夜里：

申路河不动声：“我相不相信，有用吗？”

“你相信我哥没了只是个意外吗？”

哦，对了，他面前还有翟诚岳那个浑冷飕飕的弟弟，他当然更不能怯了。

然而申路河不会因为翟望岳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而失态，他靠近翟望岳一步，神游移在少年的半张脸，他没有去直视翟望岳的睛，不知是因为那些翻涌着的，申路河读不懂的东西，更因为那双睛会让他想起灵堂里躺着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