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节(2/2)

只能保证，她今生命无虞，平安无虞，富贵无虞。

文砚之眸中渐渐失去了光彩，闭上了睛，温也渐渐冷了。

但那又怎么样呢？

文砚之知，喝毒酒，死的只是自己一个人；如果不喝，他和蘅妹两人共赴黄泉，彼时就真到冥间鸳鸯了。

那人说，以你的命，换她的命。

左右他都是难逃一劫，何必牵连别人，临死前善事也好。

侍在外掐算着时间，差不多了。

拿了裹尸布，招呼了两个力壮的守卫，准备去收尸。

那人：确是如此。

他哽咽着说，“你要好好活去。”

并不是因为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死理，他完全是为她而死的。

王姮姬恍恍惚惚，最终疲力尽，睡在了文砚之鲜血凌的尸旁。

她自己像个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儿，像黏住蜘蛛网上的可怜猎，睁睁看着剥削者靠近，被殆尽而束手待毙。

他当然不写，严刑折磨也绝不写。

那人，你和她都太贪心了。

“九小还在里面。”

谁说婚姻必须有了。

总算明白那人为何会大发慈悲，忽然让她来见文砚之了。

保全王姮姬。

三年，明明可以有三年恩宁静的时光，三年和离之后也可以各自平安无事。

她守着文砚之的尸，回想着短短几日之间，爹爹，五哥，文砚之，婆婆，所有助她帮她的人依次离世。

“拖去喂狗。”

推开门，里面杯盘狼藉，血酒横，萦绕着淡淡的一不洁气息。

纸和笔搁在面前，那人叫他写一封自愿放弃王姮姬的退婚书。

……

真不像话，只是让她过来叙旧，她便得跟生死离别似的。

婚姻只有合不合适，没有不。

文砚之笑了，十分悲凉，，“自私的人是你，郎灵寂，你本不她，却还把她像玩一样圈在边，用尽名义占有。”

郎灵寂摆明了他去死啊，用些不着边际的话使他心房破裂，自愿饮毒酒。实则他即便死了，那人也不会轻饶她。

你便死吧，抵消她的罪过。

她是指谁，你知吧？

文砚之七窍血，塌塌地倒在她怀里，底落满了阑珊的明光碎玉。

不会影响什么。

文砚之愣了，她……你们竟敢伤害她吗？

请示，“文砚之的亲眷不明，无人安葬之事，如何置？”

那人说：可以。

可是，你们作为既得利益者，风卷残云地吃抹净后，连汤都不愿给别人剩。

他在一大堆凌中找王姮姬，用斗篷将她裹住，打横抱起来。

那人说，我自然厌恶你，却也厌恶她，你们都不该留命。她比你重要，她是一颗最重要的棋，不能死。

原来是最后一面。

“蘅妹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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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不是常规意义上的‘放过’。

如果你不就死，对她连常规意义的‘放过’都不到。

他沾满血迹的手颤巍巍地伸上来，似要最后摸一摸她的脸，蓦地想起她有蛊在，颓然作罢了。

在他被囚禁的第二天，那人曾找上了他。他当时被拷打得遍鳞伤，奄奄一息在牢房里，一瓢泼醒。

文砚之咳了血，问：我赴死，你会放过她吗？

郎灵寂斜斜倚在外树边，百无聊赖，望着天边淡冷的日，“姮姮呢？”

他穿着新郎官火红的喜服，一生寡淡未曾如此烈鲜艳过，死时着实鲜艳了一会儿，血和酒横。

王姮姬麻木地靠在他的肩，大喜大悲过于仓促，本以为他能逃过一死的。

他这样傻。

奔过去，却已太晚，毒药穿，顷刻就摧毁了人的脏。

郎灵寂轻振衣襞，走了去。

所以文砚之毅然选择独自赴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