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 刘石兴亡(4/4)

遗郭汜等署勒大宰，爵赵王。勒舍人曹平乐，因使留仕于曜，言于曜曰：“勒遣修等来，外表至虔，觇大驾弱。谋待修之返，将轻袭乘舆。”时曜势实残弊，惧修宣之。曜大怒，追汜等还，斩修粟邑，停大宰之授。勒大怒，令曰：“孤兄弟之奉刘家，人臣之过矣。（石虎，勒之从，勒父幼而之，故或称勒弟，勒此令亦以弟视之，盖胡人不甚重昭穆也。勒杖虎以专征之任，其克定四方，虎战功颇多，故有是言。观是言，便知虎非勒所能制。勒后之祸，盖势有必至矣。）赵王赵帝，孤自为之，名号大小，岂其所节邪？”大兴二年，勒伪称赵王。勒将石他，自雁门上郡，（雁门，见第二章第二节。）袭北羌王盆句除，俘获而归。曜大怒，投袂而起，次于渭城。（见第三章第三节。）遣刘岳追之。曜次于富平，（魏县，今陕西富平县。）为岳声援。岳及石他战于河滨，败之，斩他。上郡距襄国远，声势不相接，故勒不能报。大宁二年，勒遣石生屯洛。明年，四月，李矩等并溃归。于是关、河东，皆虞，刘、石兵争始棘矣。生攻曜河大守尹平于新安，（河，见第二章第二节。新安，见第三章第三节。）斩之。曜遣刘岳攻生于洛。以近郡甲士五千，宿卫卒一万，济自孟津。（见第二章第二节。）镇东呼延谟，率荆、司之众，（胡三省曰：时荆州仍属晋，司州之地，多后赵，刘曜得其民之关中。或曰：刘聪以洛为荆州，此所谓荆、司，皆晋司州之众也。）自崤、渑而东。（崤山，在河南洛宁县西北，西接陕县，东接渑池。渑池之西北，则渑坂也。）岳围石生于金墉。（见第三章第二节。）石虎率步骑四万，自成皋关。（见第三章第四节。）战于洛西，岳师败绩。岳中矢，退保石梁。（见第四章第二节。）虎遂堑栅列围。又败呼延谟，斩之。曜亲率军援岳。虎率骑三万来距。曜次于金谷，（在洛西北。）夜无故大惊，军溃，退如渑池。（汉县，在今洛宁县西。）夜中又惊，士卒奔溃，遂归安。虎执岳，送于襄国，坑士卒万六千。此可见曜之不整，其士卒实无战心，不足以临大敌矣。咸和三年，七月，勒遣虎率众四万，自轵关，（在今河南济源县西北。）伐曜河东，攻蒲坂。（见第三章第四节。）八月，曜尽中外锐，陆赴之。自卫关北济。（在今河南汲县。）虎惧，引退。追之，及于候，（胡三省曰：杜佑曰：今绛州闻喜县北有候原。闻喜，今山西闻喜县。）大战，败之，斩其将石瞻，枕尸二百余里，收其资杖亿计。虎奔朝歌。（见第三章第三节。）曜遂济自大，（见第三章第四节。）攻石生于金墉。荥、野王皆降，（荥，见第二章第二节。野王，汉县，今河南沁县。时后赵皆以为郡。）襄国大震。十二月，勒命石堪、石聪及其豫州刺史桃豹等会荥，石虎据石门。（《经注》：汉灵帝于敖城西北，垒石为门，以遏浚仪渠，谓之石门。而荥渎受河，亦有石门。案敖城，在荥西北敖山上。）勒统步骑四万赴金墉。诸军集于成皋，步卒六万，骑二万七千。诡兼路，于巩、警之间。（巩，东周畿国，今河南巩县。訾，周邑，在巩县西南。）曜摄金墉之围，陈于洛西。勒攻之，曜军大溃。曜少而酒，末年尤甚，将战，饮酒数斗，比，复饮酒斗余，昏醉奔退，为堪所执，送于襄国，后为勒所杀。曜熙、胤等，（胤本曜世，靳准之，没于黑匿郁鞠。曜僭位，遂立熙为大。后胤自言，郁鞠送之。曜以熙为后妻羊氏所生，羊有，哀之，遂未更易。）议西保秦州。尚书胡勋曰：“今虽丧主，国尚全完；将士一，未有离叛；可共并力距险，走未晚也。”胤怒其沮众，斩之。四年，二月，率百官奔于上邽。关中扰。将军蒋英、辛恕，拥众数十万，据安，遣使招勒。勒遣石生率洛之众以赴之。胤及刘遵，率众数万，将攻石生于安。九月，勒使虎率骑二万距胤。战于义渠，（秦县，后汉省，在今甘肃宁县西北。）为虎所败。胤奔上邽。虎乘胜追之，上邽溃，虎执熙、胤并将相诸王等，及其诸卿校公侯已三千余人，皆杀之。前赵亡。五年，勒僭号赵天王，行皇帝事。是岁，八月，遂僭即皇帝位。《晋书·载记》云：勒自襄国都临漳。（即邺，晋避愍帝讳，改为临漳县。）以成周土中，汉、晋旧都，复有移都之意，乃命洛为南都。然勒实并未能都邺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