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节 桓玄篡逆(4/4)

。）然其纵侈，（玄之镇姑孰，即大筑城府，台馆山池，莫不壮丽。好畋游，以大不堪乘，乃作徘徊舆，施转关，令回动无滞。自篡盗之后，骄奢荒侈。游猎无度，以夜继昼；或一日之中，屡驰骋。又急暴，呼召严速，直官咸系省前。贪鄙，好奇异，尤宝，珠玉不离于手。人士有法书、好画及园宅者，悉归己。犹难夺之，皆蒱博而取。遣臣佐四，掘果移竹，不远数千里。尝诈讨姚兴，初饰装，无他分，先使作轻舸，载服玩及书画等。或谏之。玄曰：“书画服玩，既宜恒在左右；且兵凶战危，脱有不意，当使轻而易运。”众皆笑之。此等事或疑其非实，然纨袴弟，习于纵侈，不知虑患，确有此等形也。）好虚名，（元兴二年，玄诈表请平姚兴，又讽朝廷作诏不许。谓代谢之际，宜有祯祥，乃密令所在上临平湖开，又诈称江州甘降。以历代咸有遁之士，己世独无，乃征皇甫谧六世孙希之为著作，并给其资用，皆令让而不受，号曰士。败走后，于作起居注，叙其距义军之事，自谓经略指授，算无遗策，诸将违节度，以致亏丧，非战之罪。于时不皇与群谋议，惟耽思诵述，宣示远近。荆州郡守，以玄播越，或遣使通表，有匪宁之辞，玄悉不受，仍令所在表贺迁都焉。临平湖，在浙江杭县东北。故老相传：此湖，天，此湖开，天平。）喜佞媚，（《玄传》言玄信悦谄誉，逆忤谠言。吴甫之、皇甫敷败，玄闻之，大惧，问于众曰：“朕其败乎？”曹靖之曰：“神怒人怨，臣实惧焉。”玄曰：“卿何不谏？”对曰：“辇上诸君，皆以为尧、舜之世，臣何敢言？”）不知政理，（玄尝议复刑，断钱货，回复改异，造革纷纭。临听讼观录囚徒，罪无轻重，多被原放。有舆乞者，时或恤之。尚书答搜字误为菟，凡所关署，皆被降黜。奔败之后，惧法令不肃，遂轻怒妄杀。）虽少负雄名，而实则怯懦，（峥嵘洲之战，义兵数千，玄众甚盛，而玄惧有败衄，常漾轻舸于舫侧，故其众莫有斗心。）要非诬辞也。玄之叛逆，不过当时裂冠毁冕之既久，势所必至，无足探异。晋室自东渡以后，上即成相持之局，而上之势恒，朝廷政令之不行，恢复大计之受阻，所关匪细，至桓玄败而事势一变矣。然中原丧既久，国反侧又多，卒非一时所克收拾，此则宋武之雄才，所以亦仅成偏安之业也，亦可叹矣。而蜀中乘此扰攘，又成割据之局者数年，尚其至微末者也。

桓玄之死也，柳约之军至枝江，（汉县，在今湖北枝江县东。）而桓振复攻没江陵，刘毅等还寻，约之亦退。俄而甄季之、罗述皆病。约之诣振伪降，袭振，事，被害。约之司时延祖，涪陵大守文茂等（涪陵，见第三章第六节。）抚其余众，保涪陵。振遣桓放之为益州，屯西陵。（峡名，在今湖北宜昌县西北。）茂距击破之。璩闻江陵陷，率众赴难。使弟瑾、瑗顺外江而。（外谓岷江，涪江曰，沱江曰中。）参军谯纵及侯晖等领西、梓潼军涪，与璩会郡。（西梓潼，皆见第三章第六节。此据《璩传》。《谯纵传》云领诸县氏。）晖有贰志，因梁州人不乐东也，与西昧结谋，于五城，（五城，涪支，在广都江。广都，见第六章第八节。）纵为主。攻瑾于涪城。城陷，瑾死之。纵乃自号梁、秦二州刺史。（时朝廷新以此授瑾。《通鉴》，事在义熙元年二月。）璩时在略城，（胡三省曰：据《晋书·璩传》，去成都四百里。）遣参军王琼率三千人讨反者。又遣瑗领四千人继。纵遣弟明及晖距琼于广汉。（见第三章第六节。）琼击破晖等。追至丝竹，（见第三章第六节。）明设二伏以待之，大败琼众，死者十八九。益州营李腾开城以纳纵。璩人受纵诱说，遂共害璩及瑗，并侄之在蜀者，一时殄役。纵以从弟洪为益州刺史。明为州刺史，率其众五千人屯白帝。自称成都王。瑾修之，至京师，刘裕表为龙骧将军，给兵力，遣令奔赴。又遣益州刺史司荣期及文茂、时延祖等西讨。修之至宕渠，荣期为参军杨承祖所杀。修之退还白帝。（《通镒》义熙二年九月。）承祖自攻之，不。修之使参军严纲收兵，汉嘉大守冯迁（汉嘉，见第三章第六节。）率兵来会，讨承祖斩之。时文茂犹在益郡，修之遣兵五百，与刘规所遣千人俱，而益州刺史鲍陋不肯讨。（《通鉴》在义熙三年。）纵遣使称藩于姚兴。（九月。）且请桓谦为助。兴遣之。刘裕表遣刘敬宣率众五千伐蜀。分遣东大守温祚东，（见第三章第六节。）以二千人扬声外，自率鲍陋、文茂、时延祖由垫江而。（垫江，见第三章第六节。）达遂宁郡之黄虎，（城名，在今四川洪县东。）谯福等悉众距险。敬宣粮尽，军中多疾疫，姚兴又遣兵二万救纵，王师遂引还。纵遣使拜师，仍贡方，兴拜为蜀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