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节 宋武平南燕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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退心。驱必死之众，向怀贰之虏，何忧不克？彼不能清野固守，为诸军保之。”公既岘，举手指天曰：“吾事济矣。”此等皆傅会之谈。此行也，晋兵力颇厚，宋武用兵，又极严整；（观其所过筑城为守可知。）简骑二千，安能绝其粮？民难一时守，苗非仓卒可芟，亦自系实。战既不如，守又难固，即据大岘，安能必晋兵之不？弃大岘而悉力逆战，盖所谓以逸待劳；不胜即退守广固，则所守者小，为力较专；此亦未为非计。慕容镇之狱，必别有其由，非徒以退有后言也。王师次东莞，（见第三章第一节。）超遣段晖、贺赖卢等六将，步骑五万，据临朐。王师度岘，超率卒四万就晖等。临朐有蔑，去城四十里，超告公孙五楼，急往据之。孟龙苻奔往争之，五楼乃退。众军步，有车四千乘，分为两翼，方轨徐行，又以轻骑为游军。未及临朐数里，贼铁骑万余，前后至。刘裕命刘藩等齐力击之。日向昃，又遣檀韶直趋临朐。即日陷城。超闻临朐，引众走。裕亲鼓之，贼乃大破。斩段晖。超奔还广固。徙郭人，保小城。使其尚书郎张纲乞师于姚兴。赦慕容镇，录尚书，都督中外诸军事，引见华臣谢之。镇曰：“外之，不可复恃。如闻西秦，自有难，恐不暇分兵救人。正当更决一战，以争天命。今散卒还者，犹有数万，可悉金帛、女，饵令一战。不可闭门，坐受围击。”慕容惠曰：“今晋军乘胜，有陵人之气，败军之将，何以御之？秦虽与相持，不足为患；二国连衡；势成齿；今有寇难，秦必救我。但自古乞援，不遣大臣，则不致重兵。尚书令韩范，德望瞻，燕、秦所重，宜遣乞援，以济时艰。”于是遣范与王簿往。张纲自安归，奔于刘裕。（此据《晋书·载记》。《宋书·武帝纪》云：纲从安还，泰山大守申宣执送之。泰山，见第三章第四节。）右仆张华，中丞封铠，并为裕军所获。裕令华、恺与超书，劝令早降。超乃诒裕书，请为藩臣，以大岘为界。并献千匹，以通和好。裕弗许。江南继兵，相寻而至。尚书张俊，自安还，又降于裕。说裕密信诱韩范，啖以重利。“范来，则燕人绝望，自然降矣。”裕从之。表范为散骑常侍，遗书招之。时姚兴遣姚率步骑一万，随范就姚绍于洛，并兵来援。会赫连大破秦军，兴追还安。范叹曰：“天其灭燕乎？”会得裕书，遂降于裕。《宋书·武帝纪》云：录事参军刘穆之，有经略才，公以为谋主，动止必谘焉。时姚兴遣使告公曰：“慕容见与隣好；又以穷告急；今当遣铁骑十万，径据洛，晋军若不退者，便遣驱而。”公呼兴使答曰：“语汝姚兴：我定燕之后，息甲三年，当平关、洛。今能自送，便可速来。”穆之闻有羌使，驰，而公发遣已去。穆之尤公曰：“常日事无大小，必赐与谋。此宜善详，云何卒尔？所答兴言，未能威敌，正足怒彼耳。若燕未可，羌救大至，不审何以待之？”公笑曰：“此是兵机，非卿所解，故不语耳。夫兵贵神速，彼若审能遣救，必畏我知，宁容先遣信命？此是见我伐燕，已怀惧，自张之辞耳。”此亦傅会之谈。夏寇虽急，秦未必待姚所率万人以自救。晋当时兵力颇厚，而洛距广固遥远，即合姚绍，复何能为？然则姚兴之遣姚，特聊以自解于韩范，本未必有救燕之意。遣使为请，必当逊顺其辞，不得如史之所云也。明年，二月，城陷。超亡，被获。送建康市斩之。（时年二十六。）案慕容超之亡，实于势不可救。刘敬宣之奔慕容德也，尝结青州大姓诸省封，并要鲜卑大帅免逵谋灭德，推司休之为主。刻日垂发。雅之要刘轨。时轨为德司空，大被委任。敬宣曰：“此公年老，有安齐志，不可告也。”雅之以为不然，告轨。轨果不从，谋颇，乃相与杀轨而去。至淮、泗闲，会宋武平京，即驰还。当德之时，燕之易倾如此，超更何以自固乎？《载记》谓超不恤政事，畋游是好，百姓苦之，此或在所不免，然五胡之酋，荒暴，十倍于超者，则有之矣。史又咎超信任公孙五楼，五楼之于南燕，盖亦在外戚之列，特较段宏辈年少耳，非佞幸也。观慕容钟、慕容法、段宏、慕容凝之一时俱叛，则超之任新而弃旧臣，亦必有不得已者。即其严刑峻法亦然。（慕容钟等之叛也，超收其党侍中慕容统、右卫慕容、散骑常侍段封诛之，车裂仆封嵩于东门之外。超尝议复刑，诏曰：“不忠不孝若封嵩之辈，枭斩不足以痛之，宜致烹、之法，亦可附之律条。”张纲为刘裕造攻，超县其母支解之。此固不免暴，亦有激而然也。）当危急时，其臣劝以降，皆不肯听；及见执，刘裕数以不降之状，超神自若，一无所言，惟以母托刘敬宣而已；在亡国之君中，固为有气节者。公孙五楼，始终尽忠于超；将亡之时，犹与贺赖卢为地战，使王师为之不利；亦为陈力授命之臣，未可以成败论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