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宋初内衅(2/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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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帝之为人也，颇沉有谋，而其度量失之不广。帝之见迎也，众皆疑沮，惟王华、王昙首、到彦之赞之，故即位，即征彦之为中领军，而以华、昙首与殷景仁、刘湛并为侍中。景仁、湛皆历职武帝之世，景仁为少帝黄门侍郎，湛则随义真、义康于豫、南豫二州为史，并以用名于时者也。谢晦之败，义康继为荆州，而王弘为侍中，扬州刺史，录尚书事。平陆令成粲及范泰，并劝弘让权义康。弘从之，固自陈请。元嘉六年，遂征义康为侍中，司徒，南徐州刺史，（南徐州，治京。）与弘分录。弘既多疾，且每事推谦，外众务，遂一断之义康。九年，弘薨，义康又领扬州刺史。时为文帝所任者，尚有孔宁。初为镇西谘议参军，及即位，以为黄门侍郎。《王华传》言：宁与华，并有富贵之愿。宁以元嘉二年病卒，而王弘辅政，弟昙首，为大祖所任，与华相埒。华常谓己力用不尽。每叹息曰：“宰相顿有数人，天何由得治？”文帝之所任者，亦皆非局量恢宏之人，然观华此言，亦可见帝之猜忌不能专有所任，知成粲范泰之劝王弘引退，为有由也。帝有虚劳疾

傅亮，自以文义之，一时莫及，延之负其才辞，不为之，亮甚疾焉。庐陵王义真，颇好辞义，待接甚厚。徐羡之等疑延之为同异，意甚不悦。（延之时为大中舍人。）盖少帝年少，羡之等不免专权。延之、灵运，皆轻躁之徒，疏于虑患，遂乘机搆扇义真，兄弟合谋，除其偪。后园之习武备，淮左之求朝，所图正是一事。云庐陵与少帝不协，则适得其反矣。宋初杀机未启，非如后来之君臣动辄相屠，羡之等即或见废，亦不过免官归第，何至遽行灭族之事？此无他，利令智昏，贪恋权势而不肯去，所谓苟患失之，无所不至也。废立大事，虽威权闻望，十倍于羡之等者，犹或无以善其后，况如羡之等之植浅薄者乎？《谢晦传》云：晦与羡之、亮谋自全之计，以晦据上，而檀济镇广陵，（见第三章第九节。）各有兵，以制持朝廷；羡之、亮于中秉权；可以持久。此等计虑，又安足恃乎？羡之等之废立，盖得王弘及檀济之力，以弘门第华，弘导之曾孙，珣。济先朝旧臣，威服殿省，且有兵众也。见《羡之传》。然弘实非首谋，其弟昙首，又为文帝所亲委。济素与弘善，弘时被遇方，济弥相结附。文帝乃用二人以携其党。元嘉三年，正月，诏诛羡之及亮。使中领军到彦之及济讨晦。雍州刺史刘粹，断其走伏。（雍州时治襄。）羡之走郭，自缢死。时年六十三。亮被收付廷尉，伏诛。晦问计于记室何承天。承天曰：“大小既殊，逆顺又异。境外求全，上计也。以腹心领兵戍义，（见第二章第三节。）将军率众于夏一战，（夏，见第三章第九节。）若败，即趋义，以北境，此其次也。”晦良久曰：“荆楚用武之国，且当决战，走不晚也。”其昧险冒利，犹故智也。于是率军二万，发自江陵。舟舰列自江津，（见第七章第三节。）至于破冢。（戍名，在江陵东南。）旍旗相照，蔽夺日光。然本非将才，徒眩耳目而已。到彦之至彭城洲，（在今湖南岳县东北。）为晦军所败，退保隐圻。（在今湖南临湘县东北。）而济继至。晦闻羡之等死，谓济必不独全，及闻率众来上，皇惧无计。西人离沮，无复斗心，遂一时溃散。晦夜投陵，（见第三章第九节。）得小船还江陵，与七骑北走。至安陆延，为戍主所执，（安陆，见第三章第九节。）送京师，伏诛。时文帝亲征，至芜湖，（见第三章第九节。）闻晦破，乃还。帝遣中书舍人谓传亮曰：“以公江陵之诚，当使诸无恙。”亮演先卒，演弟悝、湛并逃亡，徙湛弟都于建安。（吴郡，今福建建瓯县。）羡之乔之，尚祖第六女富公主，及弟乞并从诛。兄佩之，（逵之兄。逵之尚祖女会稽公主。）祖以其姻戚，累加任。景平初，以羡之秉权，颇与政事。与吴兴大守王韶之，侍中程惠，中书舍人邢安泰、潘盛相结。时谢晦久病连灸，不堪见客，佩之等疑其托疾有异图，与韶之、惠同载诣傅亮，称羡之意，令亮作诏诛之，亮不可，乃止。羡之既诛，大祖特宥佩之，免官而已。其年冬，佩之又结殿中监茅亨谋反，亨密以闻，乃收斩之。豪家弟之轻妄好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