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节 魏政荒乱下(3/3)

得定。肃宗既上殿，康生时有酒势，将分，遂为叉所执，锁于门。斩刑。难以侯刚婿，恕死徙安州。（魏置，在今河北密云县东。）后尚书卢同为行台，又令杀之。时灵大后、肃宗同升于宣光殿。左右侍臣，俱立西阶。康生既被囚执，侍贾彝给大后曰：“侍臣怀恐不安，陛宜亲安。”大后信之。适殿，粲便扶肃宗，于东序前御显，还闭大后于宣光殿。武卫将军于景，（忠弟。）亦以谋废叉，黜为怀荒镇将。（怀荒，六镇之一，见节。）初叉之专政，矫自饰。劳谦待士。时事得失，颇以关怀。而才术空浅，终无远致。得志之后，便骄愎。耽酒好，与夺任。政事怠惰，纲纪不举。刘腾尤骄恣。八坐九卿，旦造其宅，参其颜，方赴省府。亦有历日不能见者。公私属请，惟在财货。舟车之利，陆无遗。山泽之饶，所在固护。剥削六镇，（见节。）通互市，岁利息，以万计。夺邻居，广开宅宇。天咸患苦之。正光四年，梁（普通四年。）三月，腾死，防卫微缓。叉亦颇自宽，时宿于外。每日游，留连他邑。灵大后微察知之。五年，（梁普通五年。）秋，后对肃宗谓群臣曰：“隔绝我母，不听我往来儿间，复何用我为？放我家，我当永绝人间。”自发。肃宗与群臣大惧，叩泣涕，殷勤苦请，后意殊不回。肃宗乃宿于嘉福殿。积数日，遂与后密图叉。后瞋忿之言，得往来显，皆以告叉。叉殊不为疑，乃劝肃宗从大后意。于是大后数御显，二无复禁碍。丞相王雍，虽位重于叉，而甚畏恽，言于肃宗而事无因。会大后与肃宗，南巡洛，雍邀请车驾，遂幸雍第。日晏，肃宗及大后至雍室，从者莫得，遂定图叉之计。解叉领军。后叉宿，又解其侍中。孝昌元年，（梁普通六年。）四月，大后复临朝。刘腾追夺爵位；发其冢，散骸骨；没财产。叉除名为民。未几，有人告叉及其弟爪谋反，并赐死于家。贾粲为济州刺史，（济州，见第十一章第四节。）未几，遣使驰驿杀之。叉之解领军也，灵大后以其腹心尚多，恐难卒制，权以侯刚代之，寻为冀州刺史，在又加削黜焉。

灵后再临朝后，朝政疏缓，威刑不立，牧守所在贪惏。郑俨污掖，与徐纥并为中书舍人，共相表里，势动外。（俨本大后父胡国珍司徒参军，得幸于后。纥，世宗时即为舍人，谄附赵修。修诛，坐党徙枹罕。后复见用。又事元叉，得其心。至此，复曲事郑俨，因得总摄中书门之事。枹罕，见第五章第一节。）李神轨崇。亦领中书舍人，时云见幸帷幄，与俨为双，莫能明也。王雍以大师录尚书事，后又位丞相；东平王略，（中山王英，熙之弟。）城王徽，（景穆城王寿之孙。）先后为尚书令；亦惟谄附俨、纥而已。后奢侈，又信佛法。自其初听政时，即锐于缮兴，在京师起永宁等佛寺，外州各造五级浮图。又数为一切斋会，施动至万计。兼曲赉左右，日有数千。（《任城王澄传》。）正光后，四方多事，加以旱，国用不足。预折天六年租调而征之。（《货志》。）孝昌二年，（梁普通七年。）十一月，税京师田租亩五升，借赁公田者亩一斗。闰月，税市人者各一钱。店舍为五等。（三年，梁大通元年。）二月，诏凡输粟瀛、定、岐、雍四州者，（瀛、岐、雍州，皆见第十一章第四节。定州，见第十一章第二节。）官斗二百斛赏一阶；二华州者，（华州，钱大昕云：盖初治李闰堡，世宗时移治古冯翊。案李闰堡，见第六章第八节。冯翊，见第二章第二节。北华州，治杏城，见第三章第八节。）五百石赏一阶。不限多少，粟毕授官。盖其财政，已至山穷尽之境矣。案肃宗在位十二年，而胡灵后之见幽者凡六年，以魏事败坏，悉蔽其罪于后，实非平之论。魏之败坏，乃其政权始终在亲贵及代北旧人手中所致，自文明大后以来，非一朝一夕之故矣。观元魏之亡，而知《秋》之讥世卿，为有由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