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节 尒朱荣入洛(2/3)

（河桥，见第三章第三节。）荣惑武卫将军费穆之言，谓天乘机可取，（《魏书·穆传》：穆弃朔州南走，投荣于秀容。既而诣阙请罪。诏原之。荣向洛，灵大后征穆，令屯小平。及荣推奉孝庄帝，河梁不守，穆遂弃众先降。穆素为荣所知，见之甚悦。穆潜说荣曰：“公士不万人。今以京师之众，百官之盛，一知公之虚实，必有轻侮之心。若不大行诛罚，更树亲党，公还北之日，恐不得度大行而难作矣。”荣心然之。及元颢洛，穆降，颢以河酷滥，事起于穆，引诘让，而杀之。一似荣之滥杀，由穆指踪，更无疑义者。然《北齐书·慕容绍宗传》言：荣称兵洛，私告绍宗曰：“洛中人士繁盛，骄侈成俗，若不加除翦，恐难制驭。吾因百官悉诛之，尔谓可不？”则其翦戮朝士之计，早定于洛之先矣。又《魏书·荣传》云：荣好猎。元天穆从容谓荣曰：“大王勋济天，四方无事，惟宜调政养民，顺时搜狩。”荣便攘肘谓天穆曰：“大后女主，不能自正，推奉天者，此是人臣常节。葛荣之徒，本是才，乘时作，妄自署假，譬如走，禽获便休。顷来受国大，未能开拓境土，混一海，何宜今日，便言勋也？如闻朝士，犹自宽纵。今秋共兄戒勒士，校猎原，令贪污朝贵，围搏虎。仍鲁，历三荆，悉拥生蛮，北填六镇。回军之际，因平汾胡。明年，简练骑，分江、淮。萧衍若降，乞万侯；如其不降，径度数千骑，便往搏取。待六合宁一，八表无尘，然后共兄奉天巡四方，观风俗，布政教，如此乃可称勋耳。今若止猎，兵士懈怠，安可复用也？”此段言辞，多附会，然令朝贵围搏虎之语则真。荣本不知中国形，意谓但藉杀戮立威，即可以胁众己，此其本怀。费穆多亦不过附和之，不能匡正而已。谓其谋本于穆，恐未必然也。元颢之杀穆，或以其不为己用，或则当时有搆之者耳，不能以此证实穆之罪状也。小平津，见第五章第六节。晋，见第五章第二节。荆州，见第十一章第四节。延兴初，于安昌置南荆州，在今河南信县西北，与沘之东荆，谓之三荆。）乃谲朝士，共相盟誓。将向河西北三里。至南北堤，悉令西度。即遣胡骑四面围之。妄言丞相王反。杀百官、王公、卿士二千余人，皆敛手就戮。（此据《北史》。《魏书·荣传》云：十三日，荣引迎驾百官于行西北，云祭天。列骑围绕。责天丧，明帝卒崩之由，云皆缘此等贪，不相匡弼所致。因纵兵害。王公卿士，皆敛手就戮。死者千三百余人。皇弟、皇兄，亦并见害。）又命二三十人刀走行。庄帝及彭城王、霸城王俱帐。（此亦采《北史》。庄帝兄劭，本封彭城王，弟正为霸城公。庄帝即位后，以劭为无上王，正为始平王。上文采《魏书》，于渡河之际，已书正为始平王，与《北史》此称正为霸城王，皆非也。）荣先遣并州人郭罗察，（《通鉴》察作刹。）共西车叱列杀鬼，在帝左右，相与为应。及见事起，假言防卫，抱帝帐。余人即害彭城、霸城二王。乃令四五十人迁帝于河桥。沈灵大后及少主于河。时又有朝士百余人后至，仍于堤东被围。遂临以白刃，唱云：“能为禅文者，当原其命。”御史赵元则作禅文。荣令人诫军士，言“元氏既灭，尒朱氏兴”。其众咸称万岁。荣遂铸金为己像，数四不成。时荣所信幽州人刘灵助善卜占，言今时人事未可。荣乃曰：“若我作不去，当迎天穆立之。”灵助曰：“天穆亦不吉，惟乐王有王兆耳。”荣亦神恍惚，不自支持。遂便愧悔。至四更中，乃迎庄帝。（《魏书·荣传》云：外兵参军司如等切谏，陈不可之理。荣曰：“愆误若是，惟当以死谢朝廷。今日安危之机，计将安？”献武王等曰：“未若还奉乐，以安天。”于是还奉庄帝。十四日，舆驾。《北齐书·神武纪》云：神武恐谏不听，请铸像卜之，乃止。《周书·贺岳传》云：荣既杀害朝士，时齐神武为荣军都督，劝荣称帝。左右多同之。岳言，荣寻亦自悟，乃尊立孝庄。岳又劝荣诛齐神武，以谢天。左右咸言：“虽言不思难，今四方尚梗，事藉武臣，请舍之，收其后效。”荣乃止。史家文饰之辞，敌国诽谤之语，皆不足信。神武是时，位卑言轻，未必能与于是议；即或有言，亦不过随众附和；断无诛之可以谢天之理也。）望首叩请死。其士三千余骑。既滥杀朝士，乃不敢京，即向北，为移都之计。持疑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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