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节 侯景乱梁下(4/4)

王伟委台城窜逸。侯鉴等奔广陵。王僧辩命众将据台城，侯瑱、裴之横率甲五千，东讨景。景至晋陵，（见第四章第三节。）劫大守徐永，东奔吴郡。次嘉兴。（见第三章第四节。）赵伯超据钱唐拒之。景退还吴郡。达松江，而侯瑱军奄至。景众未陈，皆举幡乞降。景不能制，乃与腹心数十人单舸走。推堕二于，自沪渎海。（沪渎，见第七章第二节。）羊侃第三鹍，随侃台，城陷，窜于平，（宋县，未详今地。）景呼还，待之甚厚。及景败，鹍密图之，乃随其东走。景于松江战败，惟余三舸海，向蒙山。（在今山东蒙县。）会景倦，昼寝，鹍语海师：“此中何有蒙山？汝但听我分。”遂直向京。至胡豆洲，（此据《羊侃传》。《景传》作壶豆洲。在今江苏镇江县北。）景觉，大惊。问岸上人，云郭元建犹在广陵。景大喜，将依之。鹍刀叱海师，使向京。景投，鹍刀斫之。景乃走船中，以小刀抉船底。鹍以矟，刺杀之。送尸于王僧辩。传首西台。僧辩收贼党王伟等二十余人，送于江陵。赵伯超降于侯瑱，亦送江陵。陈霸先广陵，郭元建奔齐。

侯景之为人也，可谓酷无。其犯建康，初至便望克定，号令甚明，不犯百姓。既攻城不，人心离沮；又恐援军总集，众必溃散；乃纵兵杀掠。尸路。富室豪家，恣意裒剥。女玉帛，悉军营。及筑土山，不限贵贱。昼夜不息，加殴棰。疲羸者因杀之以填山。号哭之声，响动天地。（时百姓不敢藏隐，并从之，旬日之间，众盈数万。）东府之陷，景使卢晖略率数千人持刀夹城门，悉驱城文武，而，贼兵杀之。死者二千余人。台城之陷，悉卤掠乘舆服玩，后嫔妾。初城中积尸，不暇瘗埋；又有已死而未敛，或将死而未绝者；景悉聚而烧之，臭气闻十余里。残忍，好杀戮，恒以手刃为戏。方，斩人于前，言笑自若，不辍飡。或先断手足，割，劓鼻，经日乃杀之。于石立大舂碓，有犯法者捣杀之。又禁人偶语，不许大酺，有犯则刑及外族。东人李瞻起兵，为贼所执，送诣建业，景先之市中，断其手足，剖析心腹，破肝。祖皓之败，之，箭遍，然后车裂以徇。城中无少皆斩之。（此据《梁书·景传》。《南史》作埋而之。）元頵、李占被执送京，景截其手足，徇之，经日乃死。刘神茂降，送建康，景为大剉碓，先其脚，寸寸斩之，至方止，使众观之以示威。每师，戒诸将曰：“若破城邑，净杀却，使天知吾威名。”故诸将以杀人为戏笑。百姓虽死，亦不从之。然景之南奔也，澄悉命先剥景妻面，以大铁镬盛油煎杀之。女以为婢。男三岁者并蚕室。后齐文宣梦猕猴坐御床，乃并煮景于镬。其之在北者歼焉。则初非景一人如是，盖代北之风气然也。魏武等，亦特此风气中之一人耳。简文帝时，景尝矫诏自加宇宙大将军，都督六合诸军事。及僭位，王伟请立七庙，并请七世讳，敕大常祭祀之礼。景曰：“前世吾不复忆，惟阿爷名摽；且在朔州；伊那得来啖是？”床上常设胡床及筌蹄，着靴垂脚坐。或跂限。或走敖游，弹鸦鸟。自为天，王伟不许轻，郁快更成失志，曰：“吾不事为帝，与受摈不殊。”岂特沐猴而冠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