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节 陈后主荒淫(2/2)

后主皇后沈氏，贤而无，而张贵妃及龚、孔二贵嫔。后无，孙姬生胤。姬因产卒，后哀而养之，以为己。时后主年，未有胤嗣，宣帝因命以为嫡孙。（大建五年。）后主即位，立为皇大。后卒废之而立张贵妃之焉。（祯明二年。据《袁宪传》，大颇不率典训，然后主之废之，则初不以此。后主第八会稽王庄，严酷，数岁，左右有不如意，辄剟刺其面，或加烧爇，以母张贵妃有，后主甚之。）《陈书·后妃传》述后主之恶德云：魏征考览记书，参详故老，云：后主初即位，以始兴王叔陵之，被伤卧于承香阁，时诸姬并不得，惟张贵妃侍焉。至德二年，乃于光照殿前起临、结绮、望仙三阁。阁数丈，并数十间。其窗牖、带、悬楣、栏、槛之类，并以沉檀香木为之。又饰以金玉，间以珠翠。外施珠帘，有宝床、宝帐。其服玩之属，瑰奇珍丽，近古所未有。每微风暂至，香闻数里；朝日初照，光映后。其积石为山，引为池；植以奇树，杂以药。后主自居临阁，张贵妃居结绮阁，龚、孔二贵嫔居望仙阁，并复相往来。又有王、李二贵人，张、薛二淑媛，袁昭仪、何婕好、江修容等七人，并有，递代以游其上。以官人有文学者袁大舍等为女学士。后主每引宾客，对贵妃等游宴，则使诸贵人及女学士与狎客共赋新诗，互相赠答。采其尤艳丽者，以为曲词。被以新声，选女有容者以千百数，令习而歌之，分迭，持以相乐。其曲有《玉树后》、《临乐》等，大指所归，皆张贵妃、孔贵嫔之容也。张贵妃才辩记，善候人主颜。是时后主怠于政事，百司启奏，并因宦者蔡脱儿、李善度请。后主置张贵妃于膝上共决之。李、蔡所不能记者，贵妃并为条疏，无所遗脱。（《南史》此又云：因参访外事。人间有一言一事，贵妃必先知白之。）由是益加异，冠绝后。而后之家，不遵法度，有挂于理者，但求哀于贵妃，贵妃则令李、蔡先启其事，而后从容为言之。大臣有不从者，亦因而谮之。所言无不听。于是张、孔之势，熏灼四方。（《南史》此云：外宗族多被引用。）大臣、执政，亦从风而靡。阉宦、便佞之徒外结。贿赂公行、赏罚无章，纲纪督矣。术家所坊，同床其一后主引张贵妃共决事，方自谓有裨治理，而恶知其弊之至于此哉？

郡，勿令见人事耳。”乃以喜为永嘉史。傅縡者，亦为中书舍人。木。不持检。负才使气，陵侮人，朝士多衔之。会施文庆、沈客卿以便佞亲幸，专制衡轴，而縡益疏。文庆等因共谮縡受丽使金。后主收縡狱。縡素刚，因愤恚，于狱中上书。（略云：“陛顷来，酒过度。小人在侧，宦竖权。恶忠直若仇雠，视生民如草芥。后曳绮绣，厩余菽粟。百姓离，僵尸蔽野。货赂公行，帑藏损耗。神怒民怨，众叛亲离。恐东南王气，自斯而尽。”）书奏，后主大怒。顷之，意稍解，遣使谓縡曰：“我赦卿，卿能改过不？”縡对曰：“臣心如面，臣面可改，则臣心可改。”后主益怒。令宦者李善度穷治其事，遂赐死狱中。（时又有章华者，亦以不得志，祯明初上书极谏。书奏，后主大怒，即日命斩之。）施文庆者，家本吏门，至文庆，好学，颇涉书史。后主之在东，文庆事焉。及即位，擢为中书舍人。大被亲幸。自大建以来，吏疏简，百司弛纵，文庆尽其力用，无所纵舍，分官联事，莫不振惧。又引沈客卿、惠朗、徐哲、暨惠景等，云有吏能。后主信之。然并不达大，督责苛碎，聚敛无厌。王公大人，咸共疾之。后主益以文庆为能，尤亲重外众事，无不任委。客卿，至德初为中书舍人，兼步兵校尉，掌金帛局。旧制：军人、士人，二品清官，并无关市之税。后主盛修室，穷极耳目，府库空虚，有所兴造，恒苦不给。客卿每立异端；惟以刻削百姓为事。奏请不问士庶，并责关市之估，而又增重其旧。于是以慧朗为大市令，暨慧景为尚书金仓都令史。二人家本小吏，考校簿领，豪釐不差。纠谪严急，百姓嗟怨。而客卿居舍人，总以督之。每岁所，过于常格数十倍。后主大悦。寻加客卿散骑常侍、左卫将军，舍人如故。惠朗、慧景奉朝请。祯明三年，客卿遂与文庆俱掌机密。案为治之，必不能废督责，而督责之术，惟无朋党者为能施之。南朝君主，好言吏事，好用寒人，实不能谓为无理。（其为史所诋者，则史籍皆于士大夫之手，正所谓朋党之论也。）然以此求致治则可，以此事聚敛而中人主之，则为民贼矣。不手之药一也，或以封，或不免于洴澼絖，则其所以用之者异也，夫恶可以不审？况乎于文法之外，而使之参与大计哉？抑督责之家，每戒主劳而臣逸，谓不可躬亲细务，而遗其大者远者耳，非谓自求逸豫也。若其自求逸豫，则为有天而不恣睢，命之曰桎梏之邪说。南朝君主，多好吏事而不治，病正坐此，而后主亦然。以江总为尚书令，不持政务，日与后主游宴后。共陈暄、孔范、王瑗等十余人，当时谓之狎客。国政日颓，纲纪不立。有言者，辄以罪斥之。于是危亡迫于眉睫而不自知矣。而其时女谒尤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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