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、益二州形,则较荆、雍、豫州为恶。以荆、雍、豫州,汉末以来,丧
较烈,华人之
山者较多,梁、益二州则不然;(观此二州无所谓山越,史间言山僚亦甚希可知。)又荆、雍、豫州,去大川及平地近,其人之
山较易,梁、益地势较险,夷人自
山而
者,仍依山并谷故也。(《魏书》云:“自汉中达于邛、筰,川
之间,所在皆有。”僚即今所谓仡佬,见《秦汉史》第九章第四节。虽
山谷,其初本来自海滨,《魏书》言其“能卧
底,持刀刺鱼”。又曰:“报怨相攻击,必杀而
之。俗畏鬼神,尤尚
祀。所杀之人,
须髯者,必剥其面
,笼之于竹,及燥,号之曰鬼,鼓舞杞之,以求福利。至有卖其昆季妻孥尽,乃自卖以供祭者。”此缘海之
来人,即古所谓越族者
人之俗也。详见《先秦史》。)因所居
阻,罕与华人
接,故其旧俗沿袭尚多,而其文明程度亦较低焉。(《魏书》云:“
类甚多,散居山谷。略无氏族之别。又无名字,所生男女,惟以
幼次第呼之,其丈夫称阿謩、阿段,妇人称阿夷、阿等之类,皆语之次第称谓也。依树积木,以居其上,名曰
阑。
阑大小,随其家
之数。往往推一
者为王,亦不能远相统摄。父死则
继,若中国之贵族也。僚王各有鼓角一双,使其
弟自
击之。好相杀害,多不敢远行。
同禽兽,至于忿怒,父
不相避,惟手有兵刃者先杀之。若杀其父,走避,求得一狗,以谢其母,母得狗,不复嫌恨。若报怨相攻,必杀而
之。平常劫掠,卖取猪狗而已。亲戚比邻,指授相卖。被卖者号哭不服,逃窜避之。乃将买人捕逐,指若亡叛,获便缚之。但经被缚者,即服为贱隶,不敢称良矣。亡失儿女,一哭便止,不复追思。惟执盾持矛,不识弓矢。”案
阑之名,与后印度诸国同,亦可见其初居海滨也。)《魏书》云:“李势之时,诸僚始
,攻破郡县,为益州大患。桓温破蜀之后,力不能制;又蜀人东
,山险之地多空,僚遂挟山傍谷。(此谓华人所居山谷之地,僚自
山迁此。)与夏人参居者,颇输租赋。在
山者,仍不为编
。萧衍梁、益二州,岁岁伐僚,以自裨
,公私颇藉为利。”夏侯始迁之叛也,魏以邢峦为梁、益二州刺史,颇得僚和。后以羊祉、元恒、元
真为梁州,传竖
为益州。竖
颇得
。祉
酷
,恒、
真并无德绩,诸僚苦之。魏以梁、益二州,统摄险远,又立
州,以统诸僚,(《魏书·地形志》:
州郡县阙。《隋书·地理志》:清化郡,旧置
州,今四川
中县。)以
酋严始欣为刺史。又立隆城镇,(盖因梁之隆城郡,在今四川仪陇县北。)所绾僚二十万
。隆城所统,谓之北僚,岁输租布,又与外人
通贸易。
州生僚,并皆不顺,其诸
王,每于时节,谒见刺史而已。孝昌初,诸僚以始欣贪暴,相率反叛,攻围
州。时魏
建为山南行台,勉谕之,乃得散罢。始欣虑获罪谴,谋来附,而其族
恺为隆城镇将,归心于魏。魏
建启以镇为南梁州,以恺为刺史。发使执始欣,囚于南郑。遇
建见代,傅竖
为行台,竖
久病,其
敬绍,纳始欣重贿,使得还州,始欣乃起众攻恺屠灭之,据城南叛。梁将萧玩,率众援接,为魏梁、益二州兵所破斩。魏攻陷
州,执始欣,然梁州未久即
梁。其后梁、益皆陷于周。《周书》云:“每岁命随近州镇,
兵讨之,获其
以充贱隶,谓之压僚。后有商旅往来者,亦资以为货。公私逮于民庶之家,有僚
者多矣。”其
,亦无以异于梁也。又云:“其
类滋蔓,保据岩壑,依林走险,若履平地,虽屡加兵,弗可穷讨。
又无知,殆同禽兽。诸夷之中,最难以
义招怀者也。”可见其同化,远较豫、荆、雍州蛮为后矣。
、广、宁三州,
形较梁、益二州为尤恶。案此三州,西通缅甸,东苞东京湾为
海,实为中国向南拓展之枢机,惜距中原较远,民族拓展之力,一时有所不及,而政事尤欠清明,遂至越南之地,终于分裂以去,而自云南西南
之路,亦未能尽力经营也。中国之稍知注意于
土,似自后汉中叶以来。《晋书·地理志》云:顺帝永和九年,
趾大守周敞(
趾,今越南河
。)求立为州,朝议不许,即拜敞为
趾刺史。建安八年,张津为刺史,士燮为
趾大守,共表立为州,乃拜津为
州牧。十五年,移治番禺。(《三国·吴志,孙策传注》引《江表传》,谓策
为报已甚。俘虏之多,盖利其可输税租,服力役,甚且没为
婢耳。亦有无所利而肆
诛杀者,如陈显达为益州刺史,使责大度村獠租赕,獠帅杀其使,显达分
诸将,声言
猎,夜袭之,男女无少
皆斩,此则所谓申好杀之愤者也。)此实将帅之贪功徼利,谓蛮非讨伐不可,固不其然。抑虽如是,真能
其阻者,亦卒鲜也。当时诸蛮之
山,固有胁以兵力者;又有由于俘获,迫令迁移者;然其慕化
徙,或酋
来归顺者,亦属不少。慕化
徙,即同齐民。酋
附,往往设置郡县,即以其人为守令,多有仍行世袭之制者,然数世之后,终必别简人以代之,此亦无形之改土归
也。《隋书·南蛮传》云:“南蛮杂类,与华人错居,曰蜓,曰儴,曰俚,曰僚,曰,俱无君
;(既同于齐民,则无复君
耳,非本无君
也。)随山
而居,古所谓百越是也。浸以微弱,稍属于中国,皆列为郡县,同之齐人,不复详载。”可见晋、南北朝之世所谓蛮者,至隋、唐时,多已泯然无迹矣。使其言语风俗,判然与我不同,岂能泯然于一旦?可见民族早已同化,觉其不同者,特时势之不安谧,激之使然耳。然则民族之同化,实皆社会自为之,政治之所能为力者甚鲜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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