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 农业(4/5)

，蚕妇乏短褐。故令耕者日少，田有荒芜，谷帛罄于府库，宝货盈于市里，衣匮于室，丽服溢于路。饥寒之本，实在于斯。”以魏所兢兢留意之畿，而其形至于如此，虏之所谓农政者可知矣。

畜牧之利，北方确较南土为饶，此则地利为之也。《魏书·货志》所言武破刘卫辰所收、、羊之数，盖张侈之辞。然《尒朱荣传》，言其家世富有，、羊、驼、，别谷量；（见第十二章第四节。《北齐书·神武帝纪》：神武初见荣，说曰：“闻公有十二谷，别为群，将此竟何用也？”案此所记神武初见荣时事，皆饰说不足信，然缘饰之辞，亦必揣度当时势而为之，谓荣多，则不诬也。）又《广王传》，言其刺恒州，多所受纳，政以贿成，私家有千匹者，必取百匹；可见北方之实多。《北齐书·卢潜传》言：时敕送突厥数千匹于扬州，令土豪贵买之。钱直始，便敕括江、淮间，尽送官厩。由是百姓扰，切齿嗟怨。又可见南方之，多来自北方也。魏之服车，徙诸漠南，此于魏之牧政，裨益甚大，详见第八章第三节。《货志》云：泰常六年，诏六民羊满百调戎一匹，亦可见北族牧利之饶。《志》又云：“世祖之平统万，定秦、陇，以河西草善，乃以为牧地。畜产滋息，至二百余万匹，槖驰将半之，、羊则无数。祖即位之后，复以河为牧场，恒置戎十万匹，以拟京师军警之备。每岁自河西徙牧并州，以渐南转，其习土而无死伤也。而河西之牧弥滋矣。正光以后，天丧，遂为群盗所盗掠焉。”案孝文南迁，主牧事者为宇文福。《福传》言：孝文“敕其检行牧之所。福规石济以西，河以东，拒黄河南北千里为牧地，事寻施行，今之场是也。及从代移杂畜于牧所，福善于将养，并无损耗”。以吾民衣所资之地，旷为异族之牧场，使得游牝其间，厚其力以猾夏，亦可哀矣。南北兵事之利钝，步骑之不敌，实为其大原因；南方图恢复，必有骑以与虏决胜于中原；说已见第八章第七节及第十一章第四节。《隋书·贺娄传》言：祖以陇西频被寇掠，甚患之。彼俗不设村坞，敕勒民为堡，营田积谷，以备不虞。上书曰：“陇西、河右，土旷民希，边境未宁，不可广为田。比见屯田之所，获少费多，虚役人功，卒逢践暴。屯田疏远者，请皆废省。陇右之民，以畜牧为事，若更屯聚，弥不获安。只可严谨斥堠，岂容集聚人畜？请要路之所，加其防守。但使镇戍连接，烽堠相望，民虽散居，必谓无虑。”祖从之。案游牧之民，所以难于制驭者，以其迁徙易，不易剿，而其来犯又极飘忽故也。我之所业与彼同，则不足为惮。淮上之地，既易为虏所扰，耕凿难安，曷不制其表为牧地，养以备与虏驰驱乎？此古人未发之策，然言国防者似可参证也。

山泽之利，虽已不可专恃，然亦有时而相需甚殷。杜预咸宁三年疏曰：“当今秋夏，疏之时，而百姓已有不赡。前至冬，野无青草，则必指仰官谷，以为生命。此乃一方之大事，不可不豫为思虑者也。臣愚谓既以为困，当恃鱼、菜、螺蜯，而洪波泛滥，贫弱者终不能得。今者宜大坏兖、豫州东界诸陂，随其所归而宣导之。令饥者，尽得草之饶。百姓不境界之，旦暮野。此目日给之益也。”《石季龙载记》言：其时众役繁兴，军旅不息；加以久旱；谷贵，金一斤直米二斗。使令率丁，随山泽采橡、捕鱼，以济老弱。《北齐书·卢潜传》言：元海执政，断渔猎，而淮南人家，无以自资。可见疏、渔、猎之利，亦与民生相关非浅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