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《北齐书·文苑传》谓:祖珽奏立文林馆,奏撰御览,当时笔之徒,搜求略尽,可见其取材之多。又《
休之传》:其
辟疆,
疏脱无文艺,休之亦引
文林馆,为时人所嗤鄙,又可见滥竿之不易也。)而
俗一见抄字,辄以为胥史之业,误矣。钞书亦有
于胥史者。《周书·寇儁传》:儁以大统五年
关,拜秘书监。时军国草创,坟典散逸。儁始选置令史,抄集经籍。四
群书,稍得周备。盖不暇一一誊写,故且采撷其大略也。然此令史,亦必非今俗所谓钞胥之
矣。
照本移录之谓写,《梁书·王泰传》言:齐永元末,后火,延烧秘书,图书散
殆尽,泰为丞,表校定缮写是也。其事士大夫多不自为。穆
容求天
书,逢即写录,已见前。张缵晚颇好积聚,多写图书数万卷。(《南史》本传。)亦必
于假倩。《北齐书·循吏传》:郎基,
慎,无所营求。曾语人云:“任官之所,木枕亦不须作,况重于此事?”惟颇令写书。潘
义曾遗之书曰:“在官写书,亦是风
罪过。”基答书曰:“观过知仁,斯亦可矣。”可证其系役人为之也。惟写录亦有裨于
熟;又写手必有力之家,乃能多畜;(《北齐书·祖珽传》云:齐州客至,请卖《华林遍略》、文襄多集书人,一日夜写毕,退其本曰:不须也。)故士大夫亦有自为之者。齐衡
元王嗣
钧,常手自细书,写五经,
为一卷,置巾箱中。侍读贺玠问曰:“殿
家自有坟素,复何须蝇
细书,别藏巾箱中?”答曰:“巾箱中有五经,检阅既易,且一更手写,则永不忘。”此为求
熟起见者也。若袁峻家贫无书,每从人假借,必皆抄写,(见第二节,此与《南史·王泰传》手所抄写二千许卷,皆以抄写并言,盖有抄亦有写。)则以无可假倩而然矣。又《梁书·
士传》:刘慧斐在匡山,手写佛经二千余卷。《周书·萧大圜传》:周明帝开麟趾殿,大圜与焉。《梁武帝集》四十卷,《简文集》九十卷,各止一本。大圜
麟趾,方得见之。乃手写二本,一年并毕。识者称叹之。此则或以虔诚孝
而然也。《梁书·孔休源传》:年十一而孤。居丧尽礼。每见父手所写书,必哀恸
涕。时无刻书,抄写之本,读书者必人人有之也。
写手之中,亦有材屈居焉。吴喜写起居注,暗诵略皆上
,已见第五节。王僧孺家贫,佣书养母,所写既毕,讽诵亦通。(《梁书》本传。)朱异以佣书自业,写毕便诵,(《南史》本传。)亦其
也。此等事亦有传言失实者。《梁书·文学传》云:任孝恭家贫无书,常崎岖从人假借。每读一遍,讽诵略无所遗。《北史裴佗传》:佗
诹之,尝从常景借书百卷,十许日便返。景疑其不能读,每卷策问。应答无遗。此所借书,或与其故所读者相
,故能举其大略。若《梁书·陆倕传》,谓其所读一遍,必诵于
。尝借人《汉书》,失《五行志》四卷,乃暗写还之,略无遗脱,则必无是理矣。然写录一过,即能通知大略,则固事所可有也。
校勘之学,时人尚不甚。《北齐书·邢
才传》云:有书甚多,而不甚雠校。见人校书,常笑曰:“天
书至死读不可遍,焉能始复校此?且误书思之,更是一适。”妻弟李季节,才学之士,谓
才曰:“世问人多不聪明,思误书何由能得?”
才曰:“若思不能得,便不劳读书。”此乃妄语,而史书之以为
谈,误矣。且如田肯之肯误作宵,(见第二节。)何由思而得之邪?(即有义可通者,冯亿度之,亦易致误。《颜氏家训·勉学篇》云:“观天
书未遍,不得妄
雌黄,”自是学人语也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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