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九十三章 戳人心(3/3)

先生这样的人，认为自己受了民脂民膏的供养，但是……”

“也有些人，觉得这些民脂民膏供养他们是应该的！因为古语说得好，劳心者治人，劳力者治于人！他们觉得，既然大宋乃是和士大夫共治天，大臣都能把唾沫到皇帝脸上去，那么这天就不是天一个人的，大宋亡国而已，可天又没亡，他们才是天。”

“所以，这些人面临国难，会大义凛然地对自己说，也对别人说，他们屈膝投降，保留这有用之，还能佑护一方民，他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。甚至他们主动投敌是弃暗投明……可所谓国贼国，全都是以这自以为是的话来蒙骗百姓的！”

“所以，皇上之前问那些名士的问题，是正本清源，问那些读书人什么是为国效力！至于张学士的那个课题，正是想让人明白……”

吴阁老说到这里，突然打了个顿，似乎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，却一时被卡住了。就在这时候，他听到了一个幽幽的声音：“让人明白，天兴亡，匹夫有责。”

“咦！”

听这清脆的女声音赫然是朱莹，吴阁老立刻循声望去。见是一个火红衣裙的女正信步而来，换别的大臣，此时很可能会然变——也就是立刻翻脸，但他非但连惊愕的表都瞬间散去，反而还笑容可掬地连连。

“说得好，说得好，可不是天兴亡，匹夫有责？不愧是朱大小，比我本来想到的那句话更贴切，我本来是想说，天又不仅仅是君王和士大夫的天，也是天人的天。”

朱莹对吴阁老的奉承却没有眉开笑，她有些怨气地扫了皇帝一，随即面无表地上前行了礼，这才淡淡地说：“吴阁老客气了，这是阿寿说的，我就是照搬过来而已。阿寿还说，其实这理本就不用读书人去说，每逢打仗，冲杀在前的，不是匹夫匹妇，难还是天和平日慷慨激昂的士大夫吗？”

皇帝当然看到了朱莹那张冷面孔，本来还打算装成没事人似的应付过去，可是，听到人竟是毫不客气地怼了吴阁老一句，他不得不喝止：“莹莹，你随随便便闯来也就算了，怎么这样对吴阁老说话？朕惹了你，他又没惹你！”

吴阁老听着前还觉得皇帝的责备总算有气势，可听到后，他差没笑声来。至于受到了冒犯……他可从来都不觉得“平日慷慨激昂的士大夫”指代的是他自己。要知，他这个人几乎就没怎么慷慨激昂过，如果换成孔大学士在场，大概会气得七窍生烟。

所以，没等朱莹说话，他就立刻满脸堆笑地说：“没事没事，朱大小这也是真，而且张学士这话确实是犀利骨。任凭有些士大夫诗词文章写得再慷慨激昂，却掩盖不了真正打仗杀敌的不是他们这个事实！更何况，当初太祖皇帝也曾经这么说过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