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如尘芥(3/3)

那些思虑良久，惊涛骇浪的分，末了也不过一句轻飘飘的试探——

“门主...莫不是想与我同行吧？”

若是那人有意，他们便可以一同山。

宗辞不是那个背负了千万年沉疴的凌云剑尊，他当是鲜衣怒，策扬鞭，打人世间过，赏游园，快意江湖。

千越兮也不是那个在上不可世的天机门主，而是宗辞面前那个温和儒雅，净到不沾染灰尘的白衣公。

他会好好合千越兮的治疗，一起踏遍山河，云游四海，影三山。

前世留的遗憾，今生虽然只有一年半，也想好好同这个人一起过。

如今，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吧。

白衣少年迈开的每一步都重重的踩在雪地上，留一个个结冰的脚印，像一朵接一朵的。

他一路不停地走到天山的阶梯前，天机门的小童们便安静地跟在他后。

宗辞停住了脚步。

那日在太衍宗广场，同容敛肩而过时，宗辞没有回。

同样是在太衍宗广场，剔开仙骨时，他也不曾抬眸多看清虚一。

但今日，他却终究没能忍住。

巍峨冰冷的殿静默在夜里，檐边挂着一颗明明灭灭的星辰，树影沙沙婆娑。

朱红大门前的影里，依旧空无一人。

少年定定地看了那片青石砖许久，看得眶都微微作痛。

天一上前一步，轻轻为他披上那件宗辞门时匆匆忘穿的鹤氅。

“公，天已晚，趁早走吧。”

他低声促。

不远的绝小亭，了不知多少年的沉香灯依旧幽幽地摇曳。

一旁温着的酒杯不知被谁拿起，正是方才少年用过的那盏。鲜少沾酒的人也喝得见了底，酒香蒸了一室，分毫溢散不得。

宗辞似有所觉，猛然回去看，却只看到竹帘掀起，空无一人。

他收拢拳，终究还是默不作声地动。

到底命如尘芥，故事走到最后，从不奢求能有什么圆满结局，仅是陪伴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