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可救药(3/3)

脑海盘旋数刻，“那这是怎么来的？”

面对这句直截了当的问询，厉愁却忽然沉默了。

男邃的眉宇被光亮拉扯得明明灭灭，像是噙着一场永远没有白昼的雨天，诡谲难明。

都人心易变，时间自然能将一个人变成宗辞不熟悉的样。

千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太多的东西，除了眉还能窥见当初凌愁的模样，但厉愁和凌愁本就相差太多，就连周的气质也截然不同。

等了一会后，宗辞也没耐心了。他甚至已经打定主意，这次治疗后就回去问问千越兮有没有能够解除灵魂更换的方法。

无论如何，活去固然重要。

但若是要建立在尸山血海上独自苟活，宗辞宁愿不要。

就在白衣青年转过去的刹那，鬼域之主拢在如夜袖袍的手指轻轻一颤。

厉愁在害怕。

他害怕失而复得的人离开他，讨厌他，就连看到他眸里的冰都像是穿透了自己心脏般痛苦。

从来都是残暴无，心狠手辣的鬼域之主，只有在这个人面前才会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，将自己的獠牙和利爪隐藏，再用过往的回忆掩盖自己早已破败不堪的里，为他编制一个华的谎言牢笼。

为他放弃了国恨家仇，也想留他在边；堕鬼域，黄泉门守候百年；炼制躯，即便取的是自己的血和骨。

面对这个人，厉愁永远一败涂地。

“他们那么脏，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脏了师兄的新。”

就在宗辞将要离开的时候，男人低低的声音终于从他后传来。

“师兄的脸，的每一寸，都是我一刀一刀用画笔勾勒描摹，再一针一线好。”

日日夜夜，昼夜更替。鬼域之主搜罗了修真界留存的玉简和画卷，只是为了能同记忆里那个凌云剑尊更近一，再近一，哪怕是自欺欺人，最后重复更迭无用功也好。

——至少，还有一希望，让人不至于堕到无望的渊。

厉愁直勾勾地盯着青年的背影，自顾自地往：“因为......师兄的新，是我用自己的心血和骨炼制的。”

宗辞瞳孔一缩，终于忍不住扭，“你疯了？！”

于修之人来说，心血是多么珍贵的东西，自然不必过多阐述。

想要炼制一新的，需要多少骨、血和，更加不必多言。

玄衣男就站在青年后那光暗的界上。

两旁的火忽忽低，激烈地舐着男人冷郁的侧颜，在墙上留浅浅的倒影。

他笑了。

笑容郁病态，像一位无可救药，病膏肓的患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