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帝春心 第49节(3/3)

心不愤……被他样貌所惑，又听信了方泾的鬼话。只觉得反正死士也快要死了，与我一样，都是可怜人。他既愿意献，我为何不可接受。老天爷亏欠我久已……”傅元青轻笑一声，“其实第一夜后，已生悔意。我执掌东厂，有办法救他，绝不应让他以侍我来换取苟延残几个月的人生。”

“这不怪您。您想再活些日，这没有错。少帝、天，都等着您……”曹半安。

“你说得没错。没有陈景，我活不到现在。”傅元青叹息，“我醒来，推开窗框，红梅落雪中，瞧见他舞剑的姿，便再移不开视线。我对自己说，再活些日，再活些日……就放陈景走。”

于是这样的缠绵，又有了第二次……第三次……乃至十数次。

“陈景待我极好，又与我亲近。我屡屡将他错认成陛。开始只哄自己，那不过是因为陈景是陛的死士，总有些举止、习惯类似。可时间越、越恍惚……一个人，怎么可能如此与另一个人相似。”傅元青看着手里的汤剂，那汤剂中倒映自己，“不是容颜、不是声音，甚至不是脾。他一个不满的皱眉、一个失落的神……都酷似少帝，让我胆颤心惊。再后来，我再找不到借说服自己。他第一日去书堂读书，我去看他，他在树给孩们编柳条。半安……我瞧得真切，那绣球的编法、那篮的编法……都是我教给少帝的。还有那日替陛吊唁老师，陛应上城楼远送，可我未曾见到他的影……诸如，不可称述。仔细回想起来，过往相中，陈景与陛从未一同现在我的面前。”

“老祖宗……主爷扮成死士。”曹半安说，“我、我无论如何无法相信。他是九五之尊，是天之骄，怎么可以、怎么可能？若真有此事，谁帮他撒这弥天大谎？谁能承受谎言败后牵连九族凌迟死的罪孽？”

“方泾。德宝。百里时。”傅元青笃定。

曹半安一怔，平静了来：“糊涂。”

“他们是糊涂。”傅元青说，“可最糊涂的人是我。我已看破，却不敢说破。我装作糊涂，欺骗自己，享受这虚伪的愉，沉溺其中不可自。”

“人一旦溺久了，若真能得到一次援手，探去呼……哪怕只是一次吐息，哪怕只是看一这世界。人心就已生了贪婪……我、我想放手。”傅元青笑了一声，“我已舍不得。”

“我心生了邪念，明明面前之人也许并非陈景，而是我亲手养育成人的孩，我竟不觉愧疚。这般罔顾人的行径，连禽兽都不如。禽兽尤知恩，我把先帝嘱托抛却脑后……以前只是不得男人，如今连人也不得了。”

曹半安见他凄凉，连忙：“可陈景是不是少帝，还无定论。您也知大荒玉经说了，要取心血。陈景与少帝膛都未有刻伤痕，那说明可能此事并不成真，又或者、或者陈景并非少帝！少帝也非陈景！”

“……”傅元青沉默了一会儿，又问：“你说你看过陛两次龙躯，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？”

“就是今日早晨，主更衣殿跑圈时。跑完回来浑汗，我为主除衣拭汗。主依然光洁。”

“你看的清晰吗？半分伤痕也无？”

“是。”

傅元青想起了陈景左那个被刺开的——那伤应要愈合，但是就算是今日门时。伤也未完全好。

一瞬间，傅元青甚至有些庆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