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态(2/2)

冯清清抬手轻轻扇了自己的脸一，没息，真没息。说来能怎么样，撒泼打方好帮她气吗？帮一个认识不到一百天的人，指责共同生活十几年的丈夫、儿女。冯清清，你的脸怎么这么大。还是说你上耀武扬威的觉了，仗着她现在想弥补你，狮大开了。

父亲教训儿，跟街的争吵没什么两样。要是时间充裕，冯清清倒是不介意坐来慢慢吃慢慢看，像看动园里的猴耍把戏一样，慢悠悠地欣赏这“家丑剧”。可惜今早赶时间，小声让佣人把行李拎来后，冯清清站在角落寻思了会，剑弩张的氛围实在不适合挥手别。

一秒，传来方好的呼喊，“谨，这么晚你去哪？”

心尚未平静来，拐个弯又与陆谨面面相觑，他站在那里，面沉，神冷冽，活脱脱一个从地狱爬来的黑面阎罗，冯清清直呼晦气。

她着睛，不停地打哈欠，看清客厅的景象后，瞌睡顿时跑了个光。

然而，当陆谨缓缓抬起，那张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，没有丝毫悔意，仿佛这一切在他中都微不足。

“畜生，你要什么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！”陆淮川厉喝一声，气急败坏地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向陆谨砸去。

冷汗浸透的衬衫贴膛，随着急促呼起伏如垂死困兽。陆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推上车，自己坐了去，拉上车门，命令：“开车。”

这一刻，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，陆淮川猛然俯抓起地上那一米多的戒尺，朝陆谨肩背上打去，“混账东西！我当你这些年能半分，结果学得这般荒唐！天酒地、彻夜不归——你以为陆家的门楣是供你撒野的戏台？！陆家的规矩，你学到狗肚里去了！”

木纹裂开细小的隙，飞溅的木屑如血般沾在他衣襟。陆谨一声不吭任由陆淮川肆意挥打，但他拒不认错的态度，只会让陆淮川更加恼火。

冯清清被盯得心里发，加快了脚步从他边经过，脚步越来越急，仿佛生怕被什么脏东西缠上。

陆雪薇吓得泣起来，连连劝：“哥，你快和爸爸歉呀。爸，爸求求你别打了。”

陆淮川坐在沙发上，双盯着陆谨，神中织着愤怒、失望和痛心。他期待陆谨能在这一刻低，愧疚的神，承认自己的错误。

方好拧起眉，赶忙去拦越打越狠的陆淮川，心里满是疑惑，谨一向自律得，可今天一大早，他却醉得一塌糊涂，直地横在客厅门。搁在过去，旁人告诉她，你儿今天会这事，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。

翌日清晨，冯清清睡朦胧地从楼上来，昨晚收拾到半夜，今早倘若不是凭借过人的意志，真要起不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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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清清翻了个白，听见我要搬去，兴得睡不着，跑去庆祝了吧。

唯一不变的，是那双漆黑的眸，始终钉在她上，底翻卷的暗像淬了毒的刀锋，森得周围空气都泛起寒意。

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。冯清清胡地挥挥空气，别想那么多了。

她撇撇嘴，心里说着不稀罕。转瞬开始幻想，如果她真的说来了，方好会怎么。冯清清咬，曾经她向张兰表达委屈，养母只是安几句，匆匆结束话题后，立即将’话语权’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，开始讲述自己的艰辛难过。

纷的脚步声与惊呼声瞬间撕破空气，冯清清脊背骤寒，猛地回——陆谨不知何时如鬼魅般来到她后。鲜血正从他眉骨裂汩汩涌，顺着冷白面颊蜿蜒而，在角凝成暗红血珠，更宛如间罗刹般骇人。

瞧瞧，这还是那位克己守礼、宛若翩翩君般的周家大少爷吗？此刻，他跪在客厅正中央，上衬衫褶皱纵横，再无往日的平整与光鲜。眶猩红，似是受了无尽的煎熬。边青茬隐隐冒，更是为他添了几分落魄与颓废。

车启动的一瞬间，浑的力气瞬间被走，他神地望着车外掠过的风景和模糊倒映的她惊恐的面容。此刻，他不得不承认，自己真的病了。

两两相望，对面那双睛像无底渊般试图将她吞噬。冯清清不由自主地屏息，上的汗竖立起来，被他攥住手腕向外拖走，一时竟忘了挣扎，她大喊：“陆谨你疯了，你要带我去哪？”

啪——！烟灰缸碎裂的脆响如惊雷炸开。

冯清清朝方好了个嘴型，“拜拜。”拖着行李箱转踏大门。

冯清清留意后的动静，没有脚步声，悄悄松了气。正当她倚着楼梯扶手，一边缓慢地向上爬，一边恢复力时，毫无预兆地，客厅的大门发“砰”的一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