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的荣华富贵 第48节(2/3)

生起也是锦衣玉，又因母亲开明、父兄纵容，开蒙时就跟着兄弟们一起念书，前十六年真就丝毫不知民间疾苦。她祖父曾在济民书院担任先生，自祖父那时起，他们这一支就迁到了江南乡居住。

哈哈，你们都死了，只有我活着。

没想到平日里表现得那么正经的父亲，竟然带着貌婢女在书房里偷。

这几天，思玉想好好写几篇策论，结果又吐上了，还好巧不巧被金宝珠瞧见。她在心里说，以前我的执念只有活着，现在除了活着之外，难得

这个反王当然不是指当今圣上。

再后来，跟着戏班讨生活时，思玉忽然发现，她的父兄们果然都没有死。

思玉对着家里的男丁破大骂，他们也对着她破大骂。

后来的事思玉有些记不清了，她从那时起就害了病。

女人们被勒死后又吊起来，那脚一晃一晃的，鞋尖上坠着晶莹剔透的宝石，那本是富贵的象征。思玉找到了属于母亲的那双脚，那鞋还是她新了孝敬母亲的。

哪怕只是旁支，但他们的屋舍还是建得很大，待在主们的院里本听不到街面上的喧嚣。家里虽然不限制思玉念书，但父亲的书房是不许她去的。偏她那时想找一，又仗着（自认为的）父辈疼，于是在某天午偷摸着去了父亲的书房。

思玉心中也是慌，正迫自己冷静来，忽然见父亲招呼那传话的事，竟然要把刚刚和他调的婢女勒死。哪怕婢女苦苦哀求，父亲却丝毫不为所动。他语重心地劝那婢女，这是为你好，趁反王还没来，现在死了还能保住清白、以全名声。

好像就是在那一天，家里的男丁全都变成了鬼，街面上的打杀声难得传了院里，家里的男丁们不寻思逃命，却要先把家里的女眷杀了。思玉谁也救不了。她试图救这个、救那个，可她自己就是女眷之一，在男人们中，她也是要被杀掉的。

病得最严重的时候，哪怕是翻开以前最的书，看到什么仁义德的句，她都觉得好似被什么捂住了鼻，让她无法呼。好不容易挣脱来，又得吐上一回。

戏班还算心善，哪怕思玉那时病得很重，但他们还是收留了她整整一年。

记忆都变得扭曲混了。

前朝末年，群雄并起。反王没有十个，也有八个，像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。

父亲当时就想召集人逃跑，结果听说反王已经围城，大家都逃不去了。而本该守城的将军却在三天前带兵支援另一座城市去了，反王就是故意趁城里留守的士兵不多才忽然攻过来。又听说那个反王是匪贼，毫不讲义的，每攻一座城就带着手几万人烧杀掳掠、无恶不作。父亲忽然冷静来：“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。”

她有时觉得生不如死。但她不想死。

那会儿还是前朝。

她看着和没事人一样，其实夜里时常噩梦。梦里，她亲爹拿着刀要将她千刀万剐，而她的兄弟各个都无数只手，死死着她，不让她逃走。她想要喊救命，却看见亲娘的脚一晃一晃的。梦醒后，她总是忍不住呕吐，但其实什么都吐不来。

戏班的班主是个心有成算的，早早就把城中的暗渠摸清楚了，他们知哪一条河里，顺着排污的暗渠往外游，就能游城外去。虽然整个过程脏了。

这么想的时候，她就觉得格外畅快。

思玉那时真的又羞又恼，正想推几在地上，好叫父亲知书房里有人。结果外有人冲来大喊：“老爷，不好了，反王攻城了！知府似乎已经弃城逃了。”

后来父亲来了，她就找地方躲了起来。

当时反王占据了那座城，他们跟在反王边，一个个毫无世家风骨，比狗还要狗。思玉原本病得厉害，也害了病，心里更有病，但看到他们活着，她忽然清醒了。他们凭什么还能活着？女人要为了世家名声而死，男人凭什么还活着？

思玉问，女人要一死以保清白，男人是不是也要一死以全忠烈？

之后两年，思玉上的病逐渐养好了，但心上的病却不容易好。

这之后，思玉想办法收集反王的消息，差错又见到了先侯爷詹，她觉得此人可信，就把自己收集来的报送给了詹，然后换得不少银，全送给了戏班那些人。詹大胜反王时，顺手把反王边的狗全杀了，包括她的父兄。

你们都说我不活着，我偏要久久地活去。

然后好像起火了，也好像是她放了火，她记不清了。外的打杀声音更近了，大家都在逃命。她也逃了去。差被反王那些人发现时，她被一个戏班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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