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反省(2/3)

湘王立在原地，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向前方——怡然轩的院门不远，灯火还亮着，映窗一方静影。

湘王垂眸看了一瞬，指尖微不可察地收——她，将东西都吃了。

脚步微微一顿，他几乎要迈过去。可最终只是一气，转过，背对那抹灯影，踏夜之中。

杏儿低应是，抱着盒退。

她微微红了眶，指尖在那行字上停了片刻，彷彿能透过笔痕到那人的用心。

送往书房的《孝经》卷卷堆起，湘王偶尔翻阅——最初的几卷，纸页上隐隐有泪痕，墨斑驳、字跡颤抖；到后来，纸面乾净如新，笔锋有了力，字端正稳重。

脑海中忽然闪过今晨抄经时的那一页——「发肤，受之父母，不敢毁伤，孝之始也。」

宋楚楚展开纸条，只见上面写着：「勿再伤己，在王爷里，平添一分任。」

这一幕，像利刃一样割过她的心，让她一，几乎要再落泪。

字跡娟秀，笔锋收敛而沉稳，正是江若寧的手笔。

阿兰忽然发现盅底的锦布似乎鼓起一层，指尖一探，摸一张细的纸条。

「客人？」宋楚楚微微一愣，眉间掠过一丝疑惑。这一月的禁足，她几乎与外隔绝，想来王府里也没谁会特地来见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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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时，有人上前通传：「宋娘，后园有客人在等您，请更衣去接待。」

阿兰一愣，旋即应是，转快步往外去。

每日送去怡然轩的补汤渐少，但饭菜依旧温周全。她不知，这是因为湘王见她量已恢復，不必再日日补。

手上一顿，底微微一——江……

日在静默中一页页翻过。

他神淡淡一扫，对旁的小廝打了个。小廝心领神会，上前揭开盒，里的碗盘整整齐齐，却是空的。

怡然轩的院门始终闭。

十日来，她一笔一划抄这些字，可直到此刻，才真切地觉得，那墨跡像是沉沉压在自己心上。

解禁的第一日，怡然轩的院门终于在晨光中推开。

「走吧。」他声线极淡，听不绪。

她低声应了一句：「嗯，端上来吧。」

她仍依言更了衣，简单

清晨抄经，午间服药，晚膳过后偶尔习画，绣——宋楚楚的日被一层层规矩锁住。

晚膳过后，王府小径静寂无声，夜沉沉。

阿兰将汤盅放到她手边，瓷盖一揭，白的汤散发着淡淡的杏仁香与药材的清甜，气裹着意扑面而来。宋楚楚捧起汤盅，小小地喝着，温的汤顺而，带着微微的甘甜与清香，彷彿一温地浸心底。

她睛一亮，压低声音：「娘，你看！」

湘王从书房回院时，恰见杏儿从怡然轩方向走来，手中捧着一个盒。她一见亲王，脚步一顿，忙上前行礼。

她垂帘，端起剩的汤一饮尽：「阿兰，我有些饿了，午膳端上来吧。」

《孝经》抄至第叁十卷时，她已能落笔如，不再像最初那样腕酸手颤。铜镜中的脸渐渐红起来，底的浮也褪了，只是那抹神比往日安静了许多。

她尤其想起，自己在爹爹面前狼狈受伤的模样——鬓发散、衣衫染血，连站都站不稳。爹爹当时的神，是多么心疼，又是多么怨她不顾自。那双素来沉稳的睛，因她的模样而泛红，握着她的手时微微发抖。

这一月，终于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