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节(2/3)

郑灵信在听见他这句话时，原本僵直的脊背明显是松了一些的，可她的目光却偏又定在郑玄离侧的侍卫手上，那只彩斑斓的琉璃罐。

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，朝他磕。

“灵信！”闫文清的神变得有些焦急，他有些不安地去看郑玄离。

“灵信……”闫文清那张清逸俊的面庞几分无奈，他金丝镜后的那双睛看着她的神仍是温柔的，“灵信，你听话，回家吧。”

“灵隽偷勉政殿，犯了错，如今被关在牢里，陛宽宏，没有治他的死罪。”闫文清看了一立在岸边的郑玄离，忙对郑灵信。

“闫文清！”

闫文清面对她的目光注视，始终没有办法说些什么，只能沉默。

她走上最后一级阶梯，审视着那些人指定位置摆放好的柏木斗，那些木斗都是四四方方的，但总归都是开的方形要比底封底的方形要大，形成上面宽阔，面窄小的形状。

郑灵信的眶早已经红透，她狠狠地瞪他，“你对他忠心到连你的良心都不要了吗？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？”

楚沅遥遥一望，望见岸边绵密的一团火光，人影在灯火里攒动着，却有一女声近乎嘶喊：“陛，求您饶了我弟弟，放了濯缨吧！”

郑玄离那张隽秀的面庞却仍带着笑意，仿佛从未将她此刻的冒犯放在心上，他甚至还伸手摸了摸旁边侍卫手上的琉璃罐，“你提醒朕了，濯缨一个人去的孤单，不若，你去陪着她吧。”

他话还没说完，便听郑玄离好似恍悟一般，“啊，文清，朕险些忘了，她是你的未婚妻吧？”

“闫文清，我弟弟呢？”郑灵信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，抓着他衣袖便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
那女赤着一双脚, 脚踝上的红绳上坠着一颗颗的骨珠, 行走间绿的裙摆微微拂动，一如柳迎风，姿态绰约, “我当然清楚这一，可你看看她。”

被众人簇拥着正要往岸边的船上去，郑玄离却忽然听见后那声音，他一回，便见那年轻的女在斑驳的树影里被灯火映的红眶。

“灵信，”闫文清制住她的手臂，“这些事都跟你没关系，你不要再说了，快回去吧。”

她的嗓音越发哽咽，绪陡然变得激动起来，“闫文清你是傻吗？他把他自己的亲妹妹都杀了，你跟我说他宽宏？即便我弟弟不死，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和这一脉吗？”

在巫一脉的巫术里，一竹节筷可用于“招魂”，九筷同立，便为的是“锁魂”，将生魂剥离，永远禁锢离。

“她这样倔，会乖乖听话，投诚陛么？”顾舒罗细细的眉尾是黛绿的颜，她轻轻一挑，便满是风，“很少有骨这么的，别说是个姑娘，便是个男人，也是极稀奇的。”

少年步履轻缓, 状似不经意地同旁那女说起这话。

“陛！濯缨到底错了什么？她为了你，为了皇室付的还不够多吗？现在你还杀了她！”郑灵信却并不肯听他的劝告，她不敢再看那侍卫手里的琉璃罐，却越发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。

闫文清一见到她，瞳孔便是一缩，他当即走到她面前去揽住她的双臂，“灵信，陛面前不得造次……”

郑灵信近乎失神，她怔怔地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半晌，她忽然笑了一声，“宽宏？他能有多宽宏？”

“现在，就只需要陛的至亲的血丹了。”顾舒罗净手上的渍，双眸微微一弯。

那琉璃罐里有暗沉沉的光芒映，她睫颤动了一，几乎有些不敢置信，她愣愣地望向闫文清：“濯缨死了，对吗？”

她说着抬了抬白皙的，示意少年去看那圆台上的姑娘，她手腕和脚踝都着沉重的镣铐，一双早就被蛇咬得没一块好，可即便是被这样折磨，她那双睛看起来，也还是清亮的。

“陛？！”闫文清瞪大双，终于有些慌，“陛，灵信她只是一时……”

她走过去随手抓了一把木斗里的谷米，那些谷米如砂砾一般从她指间再度回木斗之中，顾舒罗用帕了手，才去看那摆在石台上的状如被剖开腹的锦鲤瓷缸，一旁有人奉上几竹筷，她伸手拿过来，便将那竹筷一立于九个锦鲤瓷缸里，小瓷缸里明明只有，但她偏偏能将每一筷凭空立在波之间，且并没有要倒去的趋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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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楚沅从至尾都在静静地观察这些围绕她而摆来的这些件，却又忽然听到那边的南泷湖岸传来了些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