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四(2/2)

真正让问题浮面的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。朗朗和瑶瑶染了时疫，烧不退。楚曦和日夜不眠地照料，心力瘁，最后自己也病倒了。来势汹汹的烧将她卷的迷梦之中。

楚曦和迅速垂帘，将底翻涌的波澜尽数掩去，凭借大的自制力维持着面上的从容与客。可那瞬间的细微僵，又如何逃得过始终将目光连于她上的卓禹？

回家后，卓禹屏退左右，轻轻握住她的手。他眉微蹙，目光如烛火般在她脸上转：“曦和，今日见到那位柳大人时，你似乎……甚为不安？”他指尖微微收，“你可是认识他？”

楚曦和轻颤，话语在尖转了几转，终究难以启齿。难要告诉他，是这原主残存的悸动在作祟？她最终只得偏过去，糊其辞：“许是……错觉罢。只是觉着那人神闪烁，不像表面那般简单。”她将原主那些翻涌的绪，悄悄藏了直觉之后。

梦中，她不再是她。她成了楚家那位真正的闺秀，温婉怯懦，似一朵怯怯苞的玉兰。绣房幽静，她终日与琴棋书画为伴，指尖抚过冰凉的琴弦，落黑白棋，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痕，一遍又一遍。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和教引母亲沉稳却不容置疑的语调，反复叮咛着“女的本分”。

一极其烈、毫无来由的排斥与厌恶，如毒蛇骤暗，猛然窜上脊背。那觉尖锐至极，也原始至极，几乎令她抑制不住就要向后撤开半步。这绝非于对前人言谈举止的评判，倒像是血迸发的某警示，冰冷而突兀，狠狠啃噬着她的镇定。

卓禹没有再问，可底的疑云却未曾散尽。他太了解自己的妻——她或许平日有些虎，但在看人断事上，却有近乎本能的锐利和果决。像这样毫无来由的激烈反应，几乎从未有过。

然而，就在楚曦和抬眸与他视线相、依礼寒暄的那一刹那——

与此同时，一个朦胧的记忆碎片倏然掠过脑海——仿佛是年少时的原主，悄悄躲在廊之后，偷听到父亲楚德与母亲的低声谈。话语间提及这位柳姓官员的家族，似乎曾对楚家施以狠厉算计与无打压，甚至可能间接致使楚德一度在官场举步维艰……这是植于原主心底，关乎家族兴衰荣辱的恐惧与隐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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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让一切隐忧浮面的，是一场骤然而至的重病。朗朗和瑶瑶染了时疫，连日烧不退。楚曦和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，昼夜不离地照料，直至心力瘁，最终自己也倒了。如，将她卷一段不见底的迷梦之中。

。此人约莫三十五六，生得眉目疏朗、风度清雅，言谈间亦见学识修养，任谁看去都该是位讨喜的人。

卓禹没有追问，但底的疑虑并未散去。他了解自己的妻，她或许偶尔迷糊，但在识人辨事上有着超乎常人的锐和果决，鲜少有如此难以解释的烈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