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二十三）抱枕(2/2)

张弗兰接过话，讲起儿时偷用青梅腌酒，醉倒在院里酣睡整夜，到第二日脸颊还烧得发。

明明只是想要多一关注或是关心。

轻轻掰开，石榴红玉似的，一颗接一颗，哗哗搪瓷碗中，晶莹剔透，鲜红滴。

那时宿星卯尚未搬来，隔住着一对上了年岁的老夫妻，邻居老婆婆杵着木拐杖，和老爷互相搀扶着，饭后消，正从半山腰散步回来。

前摇后晃，吱呀吱呀响，她慢条斯理地剥着邻居送的大石榴，指尖住黄红厚实的，用雪亮的小刀在端划开个四方。

天渐凉夜渐，她瑟瑟打起哈欠，母亲拉她屋睡觉。

他目沉静，一如既往地注视着她，那目光也像被这温焐化了，，如同她的温。

谢锦玉会把她抱在怀里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，拍拍她的背，爸爸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法国童谣，温柔动听，像夏天的风一样，温声细语地哄着她，乖乖宝贝，快快睡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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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嚼一嘴说好甜，手捧了把也要喂谢清砚，她偏不吃，再甜也嫌难吐籽。

洗漱睡也离不得人，眨一双大睛，要当世界最亮的电灯泡，横亘二人世界，睡在父母中间。

谢锦玉气得拿手轻捶他一，嗔怪：“有你这样当爹的，又要教坏砚砚。”

谢锦玉捂嘴微笑，说要把它成糖渍脆梅就清甜了。

“砚砚大了。”“你已经不是小孩了。”“要听话。”“懂事一。”

风还呼拉拉着，乌云蔽月，怕要雨，父亲一盏一盏关掉院里的昏黄小灯，天上闪亮的星也跟着灭了几颗。

大后幸福就变成了玻璃糖，整个吞咽会卡住咙，令人窒息，若嚼烂了再吃，零碎扎人的玻璃星，会划拉一嗓血。

父亲从屋端来一个小篮，里装着前日去乡新摘的青梅，投桃报李，分了大半给两位老人家。

好幸福。

“就红得像这碗石榴籽儿，”他指着白瓷碗信胡诌：“我便谎称发了烧，光明正大逃了一天学。”

源自于她的温，透过相贴的肤，密密麻麻的温度，渗血，一一循环着输回给他，连带着心也变得。

那时的爸爸妈妈满心满都是她。

宿星卯没有回手，任由谢清砚抱着。

车驶二环，正是暑假，行两侧都是黑压压的人群，愈发喧闹，喇叭声此起彼伏，谢清砚睡得并不安稳，珠在转来转去，像一颗动的玻璃珠。

她从何时起失去了任的权利，连给父母的信息都要斟酌用词，小心翼翼地考量。

谢清砚好奇地伸颈，吵闹着非要拈一颗来吃，咬去“咔嚓”一声，脆响脆响，酸涩的立刻盈了满，酸溜溜又带儿苦涩，怎么也品砸不一丝甘甜，一张脸皱成苦瓜样，呸呸几声连说不甜不好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