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二十四）讨厌你一辈子(2/2)

很难相信大清早亡了，这年代竟还有人奉行“不言”的古训。

那顿饭吃的她如坐针毡，那一刻谢清砚是庆幸，虽然她父母离异，但好歹自由不受限，如果让她投胎到宿星卯家，不得活活憋死她？

他意外地没考第一，被宿之洲用竹藤狠狠教训了一顿，接着便是时间的罚站。

她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两本习题册，她生得伶牙俐齿，巧嘴甜滋滋，上去就一顿忽悠，让宿之洲放人。

她上前拉起宿星卯冷冰冰，快冻死人的手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，心想，他不冷吗？便带着一言不发的他走黑漆漆的屋。

“叔叔好，我来找宿星卯。”她踮脚，探探脑往里望，隐约能在墙角看见宿星卯贴墙站的影，小小的影，快墙里。

在谢锦玉面前时常拉他作挡箭牌，扮一副友模样之外，记忆最清晰的一次，是在五年级。

谢清砚自诩是从天而降的骑士，拯救了被巫师困在城堡里欺负的王。

她连为什么都不屑于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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鸟屏风隔开一桌桌客，绢面上绣着几枝寒梅，屏扇轻摇，清清风一过，那仿佛活了，倒像真有暗香浮过来。

声音沉闷，脸埋得很低，一侧脸颊还有鲜红的掌印，若隐若现。

对此，谢清砚有自己的一逻辑，都没人理会他，自己大发慈悲，纡尊降贵脸贴冷和他玩，宿星卯竟敢屡次不将她放在里。

大门“嘭嘭嘭”敲得很响，父亲失望摇，气愤地扔藤条，整理好仪容，前去开门，他见是谢清砚，立即挂上好脸，尽力和颜悦：“砚砚怎么来了？”

…

这不是第一回，他似乎早已习惯了，也并不反驳父亲追二连叁追问为什么会缺席一门考试。

谢清砚坐立难安，不知味。隐约记得曾去过他家吃饭，席间叁人都静默寡言，餐桌上只有餐偶尔错的轻响。

宿之洲早几年想与妻再要个女儿，奈何妻生宿星卯时难产，落病，只好作罢，谢清砚得玉雪可，难免拂不了她的意。

“砚砚找他有什么事吗？”

让他免受惩罚。

宿星卯用餐动作非常规矩，和他本人一样。

但宿星卯没有，非但没有，还停脚步，他站在门槛，一步跨在外，一步仍在，屋外亮堂，漆黑的睛影里，冷丝丝望着她，一本正经地开：“你以后…不要来找我了。”

不知好歹。

宿星卯理应对她恩德，俯首称臣。

谢清砚率先往里走，现在诸多餐厅为了追求所谓的品质，对顾客挑剔，规矩繁多，相当不巧，这家也是，要先换鞋、净手、挑杯再。

她在心底无声与他宣战，从此拉响旷日弥久的战役。

谢清砚清亮的声音从不远传来：“我有作业不会写。”

她要讨厌他一辈。

两人搭在院边落座，半个天屋檐，打是日式枯山院，静谧，简约，中堂有棵红枫，能听见蝉鸣渐响，知了知了不停歇。

彼时正是冬季，冷风打脸庞，火辣辣，他的话像一掌拍在面上，谢清砚不可思议地瞪大，急火攻心，大声：“不来就不来！谁稀罕和你玩。”

他不说话，甚至不会发多余的声响，夹菜、咀嚼，一派文雅端方，连瓷轻碰的脆响都极少听见，简直像和机人用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