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(2/3)

宋回涯听着诸人冠冕堂皇的讨伐与攻讦，想到自师门落败之后，这十余年间的浮泛飘零，不免觉得好笑。

边上的虬髯客然大怒，指着她叫：“孽畜！谢前辈给你留两分脸面，你就当真不识好歹？前辈是坦君，设明局请你瓮，是你自己一意孤行，明知我等拱卫在侧，还敢前来胡……”

几不可闻的一声剑，或许只是诸人错觉，却叫虬髯客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即便她神再波澜不惊，也难掩气力不济的虚弱与憔悴，连说话时的呼都放得极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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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中的青年喊一声，冲上前去，右手刚碰到男人肩膀，尸上的脑袋便顺势了来。

她眸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暮气，上血污厚重，已分不清原本颜。只知她也伤重，刀剑挑破的衣衫有多愈合又崩裂的伤。

众人暴怒呵斥：“宋回涯，你为一己私怨亡多年，时至今日竟还执迷不悟！”

而这群欺世盗名的磕虫，东西梁，摧眉折腰，反倒登堂室，朝夕间成了当世英豪了。

饶是如此，诸人对她依旧颇为忌惮，不敢轻易上前。左右相视，反复踯躅，才等到一老者从后方赶来。

一浑厚声音冷哼：“胡老弟莫怕，凭她而今之势，脱困尚且不能，还想当着我等的面杀人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。”

前排几人仓皇退开两步，待看清那颅上还狰狞大睁着的双目，终是失态，嘶声怒吼：“宋回涯——！”

宋回涯的指节开一寸剑鞘，见他生生忍得脸红，似笑非笑：“我一个想杀的人，原本不是你。怎么，你要先替那个小畜生去探探路吗？”

不远，被众人围堵的剑客，就那么姿态随意地坐在路边青石上。瞅着诸人变化莫测的脸，却是放肆大笑了来。手中那把血迹斑斑的铁剑，跟着发轻微的震颤。

追袭奔劳半月，老者亦是疲惫至极，拄着把断剑歪斜地站定，怅然叹，几次犹豫，方哑开：“你师父若是见到你今日模样，九泉之想必也不会安心。”

对着众人跪在树。

奔波一世，多少次死里逃生，只赢得满滔天恶名。

“胡门主——！”

青年被看得胆寒，面不自觉动，虚张声势地悲吼一声，叫：“谢二叔，我父与您可是生死之。他为这天百姓披肝沥胆，不曾有私，却落得这死不瞑目的田地，您要替我父亲报仇啊！宋回涯无法无天，实为武林祸害！”

虬髯客意识将目光投向侧青年。一时间，数十神都随之转了过去。

“爹！”

宋回涯讥诮：“这江湖真是荒谬啊。一群庸夫贼，也敢妄称替天行？”

她剑无离手之时，脚无立锥之地，来去无定，穷荒独行。

宋回涯似是多年未曾听人提过旧事，表略有些诧异，稍一皱眉后，人也神了些，轻快笑了声：“谢门主原来还记得我师父？当年你与我师父并肩同斥邪擅权，可是义愤填膺，称自己殒不逊的，怎么如今，也成了那些滥官的走狗？是富贵太迷人，还是怕死时才想起来，自己其实不过是个魑魅小人，竟险些走了正？”

“当初若不是念你师父旧名，我等早已将你诛杀！可你仍不知收敛，暴戾恣睢，无恶不作！这些年犯过多少重杀孽。今日我等在此，是为替天行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