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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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肩膀轻耸又落，似是怨憎，难以抑制地：“也是，人是你害死的。若不是你指引师去杀胡明，她怎会一意孤行。你这宏图霸业之后，还能得几分真心？所以，莫装个什么伤怀的模样，这里，可没人能欣赏你的好戏。”

青年朝里一看，嗤笑：“这不是醒了吗？听他们说的，我还以为你已经病死在床上了。”

来，大声呼喝，又不敢随意动手，只能抬刀横挡，连连后退。

“知怯？”小丫放布跑过来，歪着脑袋念了两遍，将那二字牢牢记在心里，仰问，“什么意思啊？”

仆从缓缓蹲，思虑再三，担忧地问，“您没事吧？陆将军尚未来信，也许事有转圜呢？”

仆从给他递药，他接过后大喝尽。嶙峋指节握在瓷碗上，尤为刺目。

仆从伸手准备去接，魏凌生像是迟钝的，终于回味过来那个笑话：“我哪来的百岁千秋啊？”

小乞丐在一旁揭开锅盖，叫：“大侠，开了。”

“主……”

宋回涯没接，她便自觉收了回来，洗脸上的伤，龇牙咧嘴地一阵气。

来人一黑衣，假面，面饰上只留睛的孔。右手举着块石碑，气势汹汹地从前院杀来。

闭数日的门窗骤然打开，冷风凶猛倒。屋重的药味跟着飘散来，闻得青年皱了皱眉。

魏凌生半倚在床，笑意温和，角一抹未净的血痕，倒给他添了几分气，显得神许多，还同平日一般，持着令人厌恶的从容。

青年以臂膀撞开众人，脾气暴烈上前，一脚踹开木门。

宋回涯拍拍手上灰尘，耐心解释：“意思是让你事不要太莽撞。惜命些，可以命百岁。”

待大门合，光线暗去，魏凌生上复又

·

“退！”

青年结动，仍是尖刻针对：“魏凌生，你可别真死了啊。你若在此时死了，那天不知有多少人，要咒骂着与你陪葬了。”

他大步近至魏凌生屋前，将手中墓碑抛落在地。

仆从听得恼怒，正要解释，被魏凌生挥手打断。

她不顾蒸汽，舀一碗，打洗净的麻布，先递给宋回涯。

“我给你起个名字吧。”宋回涯屈，用手指在地上一笔一划，缓缓写两个字，“知怯。”

“师弟，我跪得，站得起。不需你来救。”

“公请去！”

“师弟，我生来浅鄙陋，不像你饱读诗书，我只明白一个理：逆行风雪当折腰，执剑冲杀当。

仆从拿了扫帚，埋清扫地上的碎片。不时偏过视线，红着睛看向魏凌生。见他不再发呆，而是抬手指向桌案，赶忙过去将桌上一封压着的书信给他取来。

边上仆从看不过去，嘴说：“公今日来，若只是为了气我主，还是另挑个时日吧。我家主大病初愈，该休息了。”

仆从慌忙起，挡在魏凌生前。

魏凌生展开书信，上面字字句句清晰写：

小乞丐乖巧说：“什么都可以！”

青年冷笑，话更说得狠绝：“你凭什么给我师立碑？不如把这晦气留着，早给自己打个棺材。你死了，她都不可能死！”

魏凌生着信纸，一瞬不瞬地看，神空落落的，角肌动了，低声讷讷：“我好得很。”

日已西沉。

宋回涯的目光游离在渺远余晖之间，悠远遐思。

宋回涯失笑摇，提着她的衣领起，说：“不好听。不过你竟然知什么叫家财万贯。真是不容易。”

“不必你来送客！”男怒而转，未曾踏房门半步，离去前又回抛一句，“你不如一辈苟缩在你的阁里，你百岁千秋的梦吧！只是别再带上我师！”

“也有一傲骨，可立于天地之间。

魏凌生平淡：“九泉之后的事，我自己都不关心，就更不劳师弟忧虑了。”

“多谢师弟关心，我好得很。这盘好棋方开了个。我还等着师弟局，助我落。”

“那还不如直接叫百岁呢！”小丫笑嘻嘻，“我不过我更喜家财万贯，叫万贯也可以！”

宋回涯问：“你想以后我怎么叫你？”

他将碗摔到地上，左手悬，静静看着，角上扬，有隐晦而残酷的癫狂：“不过死前，也要拉上那群蝗鼠邪，一同埋葬吧。”

“我能卑躬屈，庇寒士于凋摧之。

“站住！”

退去那些神采，神死气沉沉。

石砸在泥地上，引得地面微微震动。